晚上八點。
窗外車流不息,霓虹閃爍,燈火輝煌,正是大都市豐富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
但作為已經連軸轉工作了四十八小時,且剛從美國飛回來的周清清來說,她現在隻想睡覺。
一進門周清清就脫下那身掐腰的顏色古板的西裝連衣裙,身上隻剩下輕薄的打底。明亮耀眼的水晶燈下,一雙長腿又細又直,胸前飽滿雪白,前凸後翹的好身材展露無疑。
拿了睡衣進浴室,周清清先給自己卸了妝,對著鏡子看了看,鏡子裡麵是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卸完妝後的小臉光潔無暇,白皙粉潤。微微上揚的眼尾精致中透著一股嫵媚,鼻子小巧挺翹,唇瓣豔如紅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雙狐狸似的大眼睛底下透著的淡淡青黑。
拍了拍臉,再熬下去她可真要成國寶了。
撕了張麵膜貼在臉上,然後才舒舒服服地躺進放好熱水的浴缸。
濕潤的熱氣在浴室中緩慢蒸騰,熱水溫柔地浸潤肌膚,令人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專屬的刺耳鈴聲打破一室的寂靜。
剛剛睡著的周清清頓時從驚醒,連忙拿過手機接起。
放在耳邊聽了一會兒,周清清立馬說,“好的,老板。”
掛了電話後,臉皺了皺,又認命地連忙起身換衣服,動作十分迅速,不敢耽誤一秒。
有這麼一種職業,做的是社畜的活,卻總是給人風月的遐想。但具體工作形容起來的話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這是古代的叫法,現在的叫法是,助理。
沒錯,就是小說裡跟著總裁全年無休滿世界加班,被遷怒扣年終獎,時不時還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冤種助理。更是要全方位照顧上司生理心理雙重健康為上司解決工作感情問題的全能保姆。
周清清就是那個大冤種助理。
而溫司屹,就是那個不顧打工人死活,冷血無情壓迫下屬的扒皮資本家。
如果她能上電視台的話,她一定會向全世界人民廣而告之,不要當助理,不要當秘書!特彆是不要當溫司屹這種暴/君的助理——那簡直是對自己生命長度的嚴酷挑戰。
作為溫氏集團的太子爺,溫司屹,普利斯頓大學經濟計算機雙學位碩士,四年前回國進入溫氏先後出任CFO,CEO。大刀闊斧整頓集團內部,收購惠民新聞,海川網絡,一手打造目前最火熱的社交平台,一年前又遠赴美國開拓國外市場。
無可置疑,這是一個十足的野心家。
並且,還是個工作狂。
兩個小時前,整整連軸轉了四十八小時,剛從國外回來。已經是北京時間晚上八點,這麼晚了,竟然還要回總部開會,將明日的會議硬生生提到今晚。
不知道又要拿誰開刀。
周清清飛速整理資料,然後換衣服,稍稍打理自己,加起來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
因為晚了,被開刀的就是她了。
溫氏集團總部大樓坐落在深城商業圈中心區,標誌性拱形頂建築聽說是由著名建築師petty.li設計,玻璃穹頂以及漂亮的玻璃幕牆十分亮眼,左邊是集團高層的辦公區域。
晚上九點,因為今晚的會議會公布集團分公司新一輪的人事任命,高級管理層領導都要參加。
這次的人事調動,好幾個高層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風聲,已經前後有不下五個人來電向周清清旁敲側擊情況,甚至還有試圖偷偷賄賂她的。
將人事任命書準備好的周清清匆匆停好車過來,大樓門口已經站滿了管理層,有緊張有鎮定的,表情各異,都隻為等待集團CEO到來。
而身為總裁助理的周清清的出現,頓時讓在場的大部分人打起了精神。
集團大樓燈火通明,外麵濃稠的夜空卻顯得黑壓壓的一片,似風雨欲來。
幾分鐘後。
幾輛黑色的轎車如遊龍般從左邊道路駛入,劃破夜色,最後整整齊齊停在公司門口。
等車停穩,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周清清有眼色地快步走到最中間那輛邁巴赫前,手腳利落地拉開後車門,“溫總。”
下一秒,一條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從車內伸出踩在地麵,緊接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車內下來,緩緩在周清清身邊站定。
男人一身手工剪裁的高定西裝,襯衫扣子扣得嚴絲合縫,臉上神情平淡,薄唇緊抿,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斐然。眼皮微微上抬,不動聲色間便讓人感到上位者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溫司屹下來後,抬腿直接往大門口走去。
周清清立馬跟在他身後。
踏進大門,耳邊傳來各個高管一疊聲的恭敬問候。
——
三十三樓的會議室已經準備好。
溫司屹率先進入會議室,拉開上位的椅子正要坐下,忽然不知為何停下動作,眉頭淺淺皺了起來。
眾高管呼啦啦地進來,本來也準備拉開椅子坐下,忽見總裁停下,迷茫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趕緊停下來,甚至原本已經坐下的又立刻慌忙站起來。
會議室一時安靜下來。
周清清從他身後看過去,隻見黑色光潔的會議桌上,黏著一片不足半毫米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細微紙屑。
該死的潔癖又犯了!
周清清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從包裡拿出一片濕巾,將桌麵上的紙屑擦乾淨,“溫總,好了。”
溫司屹這才慢條斯理地在位置上坐下。
連帶著那群高層也鬆了口氣。
隻有周清清偷偷翻了個白眼。
所有人都坐下後,會議正式開始。
進入正題前,周清清先起身打開投影儀,緊接著,是各個經理上一季度的工作彙報。
台上深雲遊戲總經理花了快二十分鐘彙報完後,卻遲遲得不到溫司屹的回複,後背隱隱沁出一層冷汗。
這位溫氏太子爺手腕強硬,心思深沉難測,誰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偌大的會議室至少靜止了十秒,氣氛沉默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