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笑怡被關在門外,一瞬間的呆滯過後就是驚慌,忽然想到自己安排在外麵的媒體記者,咬了咬牙,恨恨地一跺腳,連忙轉身去處理。
她原本計劃好了,今天出席晚宴的有好多當紅影後,頂流小生。她找一些狗仔假裝是來拍那幾個當紅小生,然後誤闖到這裡不小心拍到她和溫司屹。
這種碰巧的事,就算是被拍,她也可以裝作完全不知情,變成受害者,怎麼也懷疑不到她身上。因為那是溫司屹的房間,她隻是碰巧經過而已。
有周清清的幫忙,原本一切都是剛剛好。
但沒想到現在的情況會變成這樣,這個時候狗仔再過來,反倒是惹火上身且沒有意義。她隻能先聯係狗仔撤走,至於房間裡……她若這個時候去處理,無疑是不打自招。
隻能假裝不知道才能撇清關係!
那儀器作用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
另一邊房間裡,周清清緩過那一陣無語懊惱之後也在心裡快速地計算怎麼處理現在的局麵。最好的方式就是——裝蒙!
不能心虛,因為她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有什麼好心虛的?
緩緩睜開眼睛,一瞬間對上溫司屹探究的目光,燈光散進他漆黑的瞳孔,好整以暇,意味深長。
她的背緊緊擠在門上,手腕被他扣緊按在耳邊,而身前,是他具有壓迫性的微微俯下來的身體。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周清清能聞到他袖口處傳來的淡雅的木質調香水的味道。
周清清卷翹的長睫顫了顫,和他對視兩秒,疑惑地說,“溫總,這是怎麼了?剛剛楊小姐……?”
然後動了動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我出去幫您看下楊小姐的情況?她剛剛好像摔倒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溫司屹這才慢條斯理放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語氣閒閒,“嗯,我也不清楚。”
周清清呼了一口氣,十分擔憂道,“我還是出去看看吧。”說著轉過身便想開門。手握住門把手往下一壓,往後拉了拉,再拉了拉。
沒拉動。
皺了皺眉,周清清加大力氣再次往外拉,還是不動。
“……”
一邊猜測這應該是楊笑怡搞的鬼名堂,一邊疑惑地說,“這門好像壞了,秦董這山莊建了很多年了吧?”
“沒事,我打電話叫前台來處理。”周清清表情嚴肅地拿出手機,打開隻看了眼眉心跳了跳,心裡直罵,這楊笑怡到底想乾嘛,準備得那麼充分,竟然連信號都沒有!
差點坑死她了,這豬隊友!
見她看著手機沒動,溫司屹單手插進褲袋,下巴抬了抬,“怎麼不打?”
周清清:“……山裡好像信號不好,打不出去。”
再去檢查酒店的呼叫係統,果然也是沒用的。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除非是人就在門外,否則外麵是很難聽到房間裡麵的聲音的。而且這酒店除了一樓大堂的工作人員,今天壓根沒有幾個人留宿。他們剛才一路走過來整條樓道都是安靜的,不住在這一邊。
“也壞了?”溫司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的。”
“怎麼回事?”
周清清聲音低了低,“我也不太清楚……”
身後傳來他特有的沉穩的腳步聲,很快,溫司屹走到床頭櫃前,垂眼看了看上麵被剪斷的線,神色未變,薄唇吐出一個字,“哦?”
轉頭靜靜看著眼前的周清清,聲線低冽,像是夜色裡濃重看不清的迷霧,晦暗綿長,“你不清楚?”
周清清瞬間抬起頭,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房間裡沉靜的氣氛簡直快要令人難以呼吸。
兩人視線相接,對上他薄淡的目光,已經沒有了閒散笑意。
人為刻意壓抑的氣氛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緊張的繃直的,像是被生生拉緊的弦。
“我……”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
溫司屹這時卻傾過身,單臂撐在她身後的牆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簡單的動作帶著遊刃有餘的掌控力。緩緩低下頭,嗓音徐徐,“你和楊笑怡一起籌劃,她沒告訴你她用了信號屏蔽儀?”
‘啪’地一聲。
周清清腦海裡的弦突然斷了。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所以他明明知道剛才還故意看著她裝模作樣地表演?
可是他不可能知道,整場晚宴除了和秦董洽談那段時間,她一直跟在他身邊。他不可能見過楊笑怡,楊笑怡也不會告訴他,否則她剛剛就沒必要還那樣表演一番。
那麼這些,就隻能是他猜到的。
是了,溫司屹何其聰明敏銳,又特彆擅長扮豬吃老虎,幾乎沒有任何算計能逃過他的眼睛。那麼他能憑借著一點蛛絲馬跡猜出這些,也不足為奇。
他既然是猜,就沒有證據。
她若是此時心虛,或者承認,那才是落進他密密編織的陷阱裡,不打自招。
想到這裡,周清清精致的眉頭一皺,用力揮開他的手,聲音也氣得高昂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沒告訴我。”
溫司屹收回手,眉頭也皺了皺。
“是,我上次是替楊笑怡遞過一次話,那還不是因為我之前替您解釋和楊笑怡的那個緋聞你又不高興。我以為會錯意了,這才巴巴地替她遞一次話,在你眼裡,就變成我和楊笑怡狼狽為奸了?”
她說的是上次茶水間她造謠被他抓到的事。當時她確實也有說過楊笑怡的事,腦子轉得快,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理由。
溫司屹倒是被她這強詞奪理氣笑了,“你所謂的解釋,就是說我厭女,性取向有問題?”
“我承認,我確實是有過度渲染的問題。”周清清睜著眼,不太開心地說,“但是說八卦麼,不都是怎麼誇張怎麼來的。您就因為這個懷疑我和楊笑怡有染?”
“有染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溫司屹額頭青筋直跳。
“我一直在國外生活,中文不好。”周清清抬頭看著他,語氣無比認真,“我在您身邊工作兢兢業業,積極努力,雖偶爾犯點小錯,但是工作用心您都是看在眼裡的,不然您把我帶在身邊做什麼?做不好被批評我都接受,但是無緣無故被冤枉,我也是會心寒的。”
說著負氣把手機打開,要把她和楊笑怡的聊天記錄給他看,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狡黠明亮的眼眸裡此時已帶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似是委屈極了,一直說著,“那您看,看看有沒有我們籌謀的記錄,你看——”
溫司屹閉了閉眼,忽然說,“閉嘴。”
周清清立即停下,閉上嘴:“……”
很聽話。
見他不再說話,默默把手機關上,兩隻手交握在身前站在原地。
吵鬨的聲音過後,房間裡出現一陣難以言喻的靜謐。
而溫司屹除了那兩個字以外,沒再說什麼。
周清清估摸著他的反應,大概是相信她的解釋了,或者就算不相信,他也沒證據。不然他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總之不管他信不信,她‘自證’到位了就行。
他沒證據,又能拿她怎麼樣?大不了再被扣幾年年終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