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許久,卻依然毫無頭緒。
可雲躺在床上睜著乾澀的眼,心頭一片苦,這個時代,有多少女人如她一般?
她們沒有受過正式的教育,不可能在外工作,到頭來,也隻能在家做個家庭主婦,操持家務。多年以來被認為理所當然的種種,卻在這樣一個經過苦思卻毫無未來的晚上,讓可雲產生了深刻地質疑。
難道女人就該如此嗎,難道我們就應當安心做一個家庭主婦,不必思考嗎?
可雲鬱鬱的流下淚水,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不甘願。
她不想隻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主婦,不想如同花瓶一樣被人掌控一生。
還能,做什麼呢?她捫心自問,最後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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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雲整日坐在店中,有時閒不住,就將“李記”角角落落都擦洗一遍,使得窗明幾淨,竟也造成顧客的好感,直到“相親”一事發生後,可雲才有些事做。
雖不算是正當職業,卻也是有些感念可雲提供消息的,悄悄送了禮金來,可雲拒了幾次,盛情之下,隻得收下。因而這紅娘雖當的不甚徹底,竟也是有些收入了。
可雲靠著這些錢買了點書和一本字典,沒有客人的時候就看看書,開始總是艱難,即使她懂得字義,卻很難讀懂文章所要表達的寓意,但她有心學習,堅持幾月之下,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而自開始靜下心讀書,可雲身上就開始有了嫻靜的氣質,眉眼也常含笑意,很是可親,雖沒有十分的容貌,卻越來越有靜美的風骨,常有些人看著失了神去。
不過可雲之前說要自己選丈夫的言論過於彪悍,人人隻當她要求過高,即使有些人稍有心戀慕,也通常有著此女太過豪邁,我等是受不住的想法,連連撲滅心火。
可雲自然不知身邊各人的想法,她受情傷過重,一時間也很難緩過來。
可雲也不想操心自己的情事,卻對依萍多了幾分擔憂。
東北這麼多年互相依偎,依萍於她,既是妹妹,又是朋友。
整個陸家這麼多小姐少爺,多是湊作堆玩耍的。幾個夫人也常教導著,並不讓那些少爺小姐與她玩作一塊,怕失了身份。
九姨太彼時全副心思都放在如萍夢萍身上,對爾豪就采取放養政策。畢竟是男孩,九姨太也不想管的太嚴。
因此爾豪與可雲雖年歲相仿,交往甚密,但和如萍夢萍兩姐妹卻又是有些遠了。
佩姨並不重這些,而依萍雖是有心萍這個姐姐,但因為司令愛女如命,常將心萍小姐帶在身邊,一對親姐妹竟是極少見麵的。
可雲和依萍一起長大,情誼自然也是不同。
她們分享著彼此的秘密,雙手相牽著成長,最親密時,連交換個眼神也知道對方的意圖。隻是後來分離,時間造成的隔闔難免拉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她前世雖則清醒的晚,但後來也隱約知道些何書桓和依萍如萍之間的事,那時她還有些忿然,深為依萍不值,但總歸是晚了。
她眼裡的依萍,為了家人堅強果敢,美麗且驕傲,曾經背脊僵硬也不願放棄自己的骨氣,怎麼會為了這樣一個普通的男人放棄了自尊,變的麵目全非?
可雲不免有些難受,她視依萍為姐妹,又怎能眼睜睜看她陷入泥沼?
或許是護短作祟,她總認為何書桓不夠珍惜依萍,而依萍值得更好的。
她憂心忡忡,甚至依萍還不到十五歲,她就開始為依萍物色一個好對象。
這種行為或許讓人不解,但誰讓她是可雲,依萍是依萍呢?
所以縱然她可雲瘋迷,依萍依然願意幫助李家而不求回報;所以縱然她不喜依萍引了爾豪來刺激她,她卻依然可以對依萍毫無芥蒂,擔憂著依萍的將來。
隻因了這“姐妹”二字,隻因了這朋友之誼。足夠她們危難之時傾力相扶,千帆過儘後對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