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前世的家很幸福,爸爸媽媽都很疼我,可是也沒有改變我對男人、對愛情、對婚姻的不信任感,我總覺得爸爸媽媽比我以後將要組成家庭的那個人親,因為他不可能像爸爸媽媽這樣無條件的愛我的。所以我老琢磨著以後結婚不能太吃虧,不能傻傻地一心為那個男人付出,一定要留好自己的後路,即便是離了婚也能自己好好地過下去。
史明輝很好,我承認,他現在很喜歡我、對我很好,我也感覺到了。但是他在我心裡依然沒有家人那麼重,他是我的情人,我和他戀愛覺得很幸福,可是萬一什麼時候離開了他也不會過不下去。即便有一天他真的變壞了,背叛了我傷害了我,我也隻會震驚,不會崩潰,我還是會一個人好好地過下去的。
因為這幾天活很重,所以我都是在吃完晚飯之後倒頭就睡,沒有時間和精力和史明輝去談情說愛什麼的,好在他也沒有抱怨過。而且其他什麼去芒市鎮逛、去鄰村趕擺的活動我也都不參加了,有時間就待在家裡休息,如果再有精力的話就看看書,標準的宅女一個。
某天早上,在抗著鋤頭去下田之前,史明輝偷偷地把我拉到一邊,從褲兜裡掏出了一盒“百雀羚”和一盒“綠藥膏”塞給我,對我說到:“曉雯,這個綠藥膏是消炎的,你把它抹在手上,泡很快就會消的。還有這個雪花膏,是我看見你的那個擦完了,特意去買了,你留著用。”
手裡捏著史明輝給我的這兩盒東西,說不敢動是假的。他並沒有什麼錢,要買這些東西每一分每一厘都是他自己辛苦掙來的。而且這個年代物資很缺乏,尤其我們又是在這樣落後的邊疆,就算你有錢都難買到東西呢。他為了給我這兩樣東西肯定花了不少力氣吧!再想到他為我做的筍葉帽,塔扇葉衣,還有他給我編的小桌子……
他對我太好了,而我呢?反觀自己,好像從沒有想過為他做些什麼。我憑什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對我的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不勞而獲,我以後要對他上心一點兒,對他好一點兒,不然等他覺得他的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覺得受不了了的那天,他就會離開我的。
他見我愣愣地,就問道:“曉雯,你怎麼了?不喜歡嗎?”
我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不是,史大哥,我很喜歡!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
史明輝樂嗬嗬地說道:“瞎說什麼啊?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為你做這麼一點點事難道還要圖你的報答不成?以後彆和我說這麼見外的話啊,再說我可要生氣了!”
我狡黠地笑了一下,踮起腳尖“啵”的親了他的臉一下,看見他的臉“蹭”地變成了一塊紅布,然後我笑著跑開了,去追下田的隊伍去了。
自從和他確定了關係以後,我和他隻是在那天晚上有一個擁抱而已,平時都嚴守界限,連拉手都很少有,並沒有什麼彆的進展。今天我這麼親了他一下,已經算是突破性的進展了。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追上了走在隊伍最後麵的我,偷偷地抓住我的手。我並沒有拒絕,反握了一下他的手,他把我抓得更緊了。偶爾有人從對麵走過來或者是友人轉過頭來和我們說話的時候我們就會默契地把手放開。然後等沒人看見的時候再把手拉在一起。
一路上我和史明輝都沒有什麼交談,可是我卻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好。雖然沒有說些什麼,但是我覺得我們的心卻拉近了。心裡怦怦直跳,在這個年代談戀愛真是太刺激了,隨時都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和做間諜似的。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好不容易把小麥種完了,又到了收水稻的時候了。於是,我們每人拿著一把鐮刀在地裡收割了起來,雖然割的時候很有豐收的喜悅,可是沒多久腰就受不了了。我不時地直起腰來歇會兒。
割好的穀子被我們堆成了一個一個的穀堆,有果實的那一麵放朝裡,杆子就露在外麵,堆成一個圓錐型。等到堆得很高了,再把頂蓋上,這樣可以防雨。看著一個個的穀堆,我心裡有喜悅,也有恐懼,對史明輝說道:“明輝,我們接下來還得把打穀子吧?”史明輝心疼地看著我,然後搖搖頭對我說到:“不用了,先堆在這裡,等冬天的時候再打穀子,以後幾天可以休息了,這段時間來可把你累壞了吧?”
我撅著嘴點點頭,既然和他關係近了,所以我也不在他麵前演戲、強撐了,累了就累了,煩了就煩了,惱了就惱了,時不時還和他撒撒嬌。
心中歎了口氣:我們來這裡還真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因為我隻有到了這裡以後才深刻地明白了什麼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