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重複著多年的習慣，向北對蘇南說，說句我愛你吧。

我愛你。沒有絲毫猶豫。

向北笑了，笑到口水幾乎嗆到了氣管裡，不得不咳上半分鐘。

他看著蘇南的眼睛，第一次反駁，不，你不愛我。

蘇南猶豫了一下。

向北繼續道，你不愛我，你隻是一段電腦程序。

你可以往這段程序中添加設置，你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機器人程序設計師。蘇南平靜的說。

我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向北喃喃的道。感情添加程序，在向北不到五十歲的時候就被寫好，然而他一直沒有把這段程序輸入蘇南的電腦裡。

沉默了一會兒，向北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蘇南說，你看看剛才那個年輕人有沒有走，如果他還在的話，幫我問問，他的爺爺現在可好。

蘇南瞟了眼外麵，說，人已經走了。

噢……向北又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他老了，日子沒有幾天了。

這些天他經常在想，沒有把感情添加程序加給蘇南，沒有聽見他用充滿感情的聲音，說一句我愛你，自己到底有沒有一點後悔。

我一直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最終，他這樣對蘇南說。

他的眼神還停留在窗外，剛才那個年輕人站的位置。

因為，我也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