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急聲道:“夫人,我現在就去吧,正好晚膳的時候送去正院給世子。”
溫葉想了想,同意了,反正時辰還早,那家書坊離得不遠。
她讓雲枝取了兩百兩給桃枝。
溫葉如今根本不缺錢花,做庶女時,溫家給庶女的月例是十兩銀子,到了國公府直接翻倍,二十兩,且在國公府,陸氏掌管中饋,各院所需的一應用度,一直是平均分配,而西院除了徐月嘉的分額外,其它都隨意她支配。
嫁過來這半個多月,除了上回給紅杏的賞銀,溫葉的壓箱底銀子就沒動過。
有提前準備的書目單子,桃枝去回隻花了不到一個時辰,隨她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名陪房小廝,幫著抬箱子。
溫葉給的二百兩,桃枝花得一文不剩,本來還剩十幾文錢,不過回國公府的途中碰到有人賣烤紅薯,桃枝順手買了幾個。
見還有意外收獲,溫葉嘴角不停上揚,對桃枝道:“不枉我疼你一番。”
桃枝哼笑道:“夫人每回都這麼說。”
溫葉挖了一勺香甜的紅薯進嘴,滿足極了。
因烤紅薯而帶來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膳前。
徐月嘉申時末回到西院,溫葉瞧見他來,道:“郎君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好。”
十幾本書雖不多,但摞到一起卻不輕,溫葉分了兩個大木匣子,雲枝桃枝一人抱著一個。
徐月嘉瞥見桌上的木匣,抬眸看向溫葉。
溫葉意會道:“是我給小世子準備的一些禮物,郎君就彆問了。”
一句話將徐月嘉欲問的心思堵了回去。
一切準備完畢,時辰也差不多了,溫葉道:“走吧,郎君。”
徐月嘉卻道:“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溫葉目光停頓一瞬後,轉向兩個婢女道:“你們先去外麵候著。”
雲枝和桃枝抱著木匣子福身一禮後,走出了正屋。
溫葉才問:“郎君想說什麼?”
“我每日亥時入睡,寅時中起,每頓膳食都嚴格遵從不過辛、不過鹹、不過量,武學亦從未落下。”徐月嘉看向她,神色微凝,“你可明白?”
溫葉表示,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郎君且說明白些?”溫葉敏覺徐月嘉此刻的心情不太平,導致此一現象的原因似乎與她有關?
徐月嘉:“我的意思是,刑部官署有膳房,你日後無須再派人去刑部送湯水。”
溫葉很不解:“郎君就因為這個與我置氣?”
徐月嘉眉頭一蹙,出聲道:“我何時有與你置氣?”
他隻是不想再有被人誤會的事發生。
溫葉想了想道:“觀郎君的神色,是不是那湯讓郎君誤會了?”
徐月嘉沉默。
溫葉抿嘴,壓著笑意道:“郎君冤枉我了,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盅羊肉湯而已,沒什麼特彆的含義。
冬日裡喝一碗羊肉湯暖暖身子而已,不僅郎君有份,嫂嫂和宣兒那我都讓人送了。”
溫葉的確沒撒謊,她讓小廝去給徐月嘉送湯,不是為了嘲諷什麼,徐月嘉耐力挺好的,送湯隻是單純地關心他的身體。
畢竟現在有一半的使用權在她不是?
溫葉又道:“既然郎君不喜,日後就不送了。”
雖然是誤會,但世上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質疑那方麵的問題。
她今早也就是心血來潮了這麼一回,沒考慮太多,忘了徐月嘉在官署,那兒不止他一個官。
估摸著是小廝送湯時說了什麼被其他官員聽到了。
溫葉的眸光極為真誠。
徐月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致歉。”
知錯能改,是個好郎君。
溫葉能怎麼辦,當然是立馬原諒他,不過避免日後再起什麼誤會,她道:“不如郎君有空的時候列個喜惡單子?”
或許是白日裡同僚們彆扭的目光久久不散,徐月嘉應下了:“好。”
出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倆人去正院的一路上,氛圍異常安靜。
正院晚膳早已備好,就等他們夫妻二人到達,將落座,十數道佳肴陸續擺上桌。
徐玉宣一天沒見到溫葉,此刻見到她人,噠噠噠跑過來,就要擠坐到她與徐月嘉中間。
溫葉瞅了眼徐玉宣,不明所以。
不管因為什麼,她是不會讓位的,於是目光盈盈望向徐月嘉。
有了先前那誤會產生的愧疚。
徐月嘉啟唇:“宣兒。”
徐玉宣抱緊溫葉的腿,扭身對徐月嘉道:“不!”
徐國公開口:“好了,宣兒想坐那就讓他坐。”
徐月嘉頓了頓,起身,讓了位置。
紀嬤嬤將特質的椅凳放到夫妻倆中間,徐玉宣成功上位。
溫葉不能理解小孩兒的腦回路,坐哪兒不是吃。
徐玉宣坐到略高些的椅子上,眸光落向近前的一道肉圓子,而後同伺候他的紀嬤嬤,奶聲奶氣道:“嬤嬤,丸子!”
紀嬤嬤忙夾了一顆,用木勺碾碎成幾小塊後再喂。
徐玉宣‘啊嗚’一口吃掉紀嬤嬤喂過來的肉丸子,然後不清不楚朝溫葉喊道:“母親!看我!”
聲音不小,所有人包括吃的正歡的徐景林都抬頭朝這邊看過來。
溫葉隻好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