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我跟悶油瓶和胖子拿著遼寧地圖研究了半天,兀術這個地方太小,地圖上都沒標,大致是在沈陽的西北邊,現在還不通火車。我們先到了沈陽,又轉坐汽車,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兀術。
兀術是個很小的村子,由於附近發現了煤礦,已經很少有人種地了,大部分年輕人都離開了家打工或者求學,整個村子在夕陽的餘暉映襯下有種回光返照般的落寞感。村裡沒有什麼樓,不多的幾棟還是日式建築,看得出來這裡曾經被日軍侵占過。
跟我們一起坐車的大爺一路上給我們講兀術的曆史,看起來很自豪,據說這是一個宋朝就有的小村,當時是金國領土,因為金國大將金兀術跟嶽飛打仗的時候路過此地休息,所以得名兀術。佟勇家住在一個叫鎖龍溝的地方,我們跟大爺打聽,大爺指著不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中最高的一座說,就在那條山溝裡,以前是關宋朝皇帝的地方,所以叫鎖龍溝。
鎖龍溝四麵環山,隻有一條不寬的路跟外麵連接,裡麵住了幾十戶人家。大爺跟我們說村裡隻有一家招待所,讓我們趕快去投宿。這裡不比很多旅遊城市,住家都不招呼外來的遊客。他打量了我們一下,說你們也不像是遊客,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有什麼好看的?我連忙笑道,大爺好眼力,我們是搞考古的,聽說這裡曆史悠久,所以來看看。大爺一聽高興起來,啊,那是,我們這裡的曆史是該好好研究研究。
招待所大概是村裡最好的建築,是個二層的小樓,裡麵還算乾淨,熱水什麼的都有,服務員問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他們這不做飯,過了晚上七點就沒賣東西的了。我跟悶油瓶和胖子在火車上都沒怎麼吃,趕緊找了個飯館吃飯,特地多點了幾盤,等菜上來嚇了一跳,一盤比彆處兩盤還多,可把胖子樂壞了。
回到招待所大家盤算著明天一早就去佟勇家看看,都早早睡了。我不放心悶油瓶,讓他跟我一間,胖子在我們隔壁單獨一間,我說的時候悶油瓶直愣愣的看著我,不知道想說什麼,還沒等我問他,就自己躺倒睡了,隻剩下我想著麒麟爪的事,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天。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我們就出發進了鎖龍溝。這邊的山是典型的丘陵地貌,都不太高,連綿起伏的不知道通到哪裡去,山上是大片的鬆樹林,早上的時候霧氣蒙蒙的,走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小片平房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村裡人起床早,家家都升起了炊煙,有放羊的人從我們身邊經過,我拉住問他佟勇家在哪,他給我們指著,就是那個村子最中間那個就是。
佟勇家隻有兩間平房,看上去有很多年的曆史,我們上去敲門,一位老婆婆給我們開門,看見我們三個人愣了一下,問,“你們找誰?”我連忙道,“我們跟佟勇是朋友,搞考古的,聽說這裡曆史悠久,就想過來看看。”她不知道搞考古的是乾嘛的,我們解釋了半天,她一聽我們是做學問的,趕快把我們迎了進去,有著對有學問人的天然崇拜。
佟勇的父親也在家,我們又把之前的話跟他說了一遍,他拿白紙在帆布口袋裡卷了顆旱煙,深吸了口,開始給我們講麒麟爪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