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趙河和妻子又過來了一趟,幫著三婆子一起把豬羊洗刷乾淨,還有各類果子,也都擺放在精致的竹筐裡,貼心打了個蝴蝶結。
除此之外,還有兩根蠟燭,也都備上了。
三婆子敲了敲有些酸脹的腰,跟悶聲不吭乾活的趙河夫妻道:“哎呀,沒想到老婆子我這輩子還能真拜上真神。”
尤其是這個神,正躺在自家主臥裡呢。
這種感覺,簡直恨不得廣而告之,讓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趙秀可是個被山神眷顧的人!
趙河也點頭,無比認真道:“嬸子說的對,我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遇到山神。”
他小心仔細擺弄著祭品,希望一切都弄得儘善儘美,隻要山神大人覺得滿意就好。
趙河妻子不善言談,就在旁邊點頭。
三大爺正埋頭搗藥,等會兒好搓成藥丸子喂山神大人補一補身體,“現在所有東西都弄好了,就差大盼明兒帶回來的鮮花了。”
雖然不能跟女兒說家裡有山神的事,但可以讓女兒悄咪咪的見一見山神,沾沾神氣。
這輩子也算沒白來過。
本打算睜眼的洛塵聽著窗外的說話聲,臨時改變了注意,又閉上眼繼續修煉起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
三婆子來來回回在院子裡踏步,時不時要清點一下極品,擺弄一下覺得不太滿意的位置,“大盼怎麼還沒回來,我悶在鍋裡的菜都要涼了。”
久了就不好吃了。
三大爺搖頭:“大盼就算坐車過來,也得要一小時半,現在年輕人都不喜歡起早,你說你這麼早做飯乾什麼。”
三婆子雙手掐腰,壓低聲音:“你懂什麼,這菜得燉仨小時才香,我要是晚點燉,萬一趕不上山神大人的祭祀怎麼辦。”
男人什麼都不懂。
三大爺頓時不說話了,又抽起了煙,半響後才道:“我去漱漱口,完了再看看山神大人。”
可不能讓煙味熏著山神。
主臥門緩緩被推開,三大爺探頭望了眼,炕褥子上的穿山甲依然保持著不變的姿勢,呼吸均勻平緩,身上的鱗片比起昨天要更加有光澤,甚至透著像是寶玉般的質感。
遠遠望去,甚至是會以為是墨玉雕刻出來的。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穿山甲腿上的傷,曾經可見骨的部位如今早已光滑如新,被新生的淺墨色鱗片所替代。
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天,肯定會恢複到和其他部位鱗甲一樣的色澤。
三大爺有些高興,這代表著山神大人的身體確實在不斷好轉,也許神明的療傷方式與普通人不一樣,隻要睡一覺就能好起來。
當然,這個藥材製作的丸子,該喂還是得喂。
等三大爺出來時,三婆子問道:“怎麼樣,醒了麼。”
“還沒。”
三婆子有些失望,接著就聽三大爺說道:“不過山神大人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
三婆子頓時拍大腿,“哎呀,那可就太好了。”
山神大人不愧是神,恢複傷勢的速度就是比普通人快。
趙曉露坐在院子裡,安安靜靜翻著書本。
她得儘快把這幾天落下的課程都補上,年紀第一的位置決不允許讓其他學生搶走。
趙河的妻子有些心疼女兒,小聲勸道:“還是休息一下吧,不差這一會兒了。”
要複習也得等好了再說。
趙曉露搖搖頭,及其冷靜的解釋道:“讀書能讓我的內心更平靜,反正我呆著也沒事乾。”
趙河的妻子見狀也隻好不再勸,把從家裡帶來的水果拿出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給趙曉露:“吃點水果補補維生素。”
他們早上都吃過飯了,就等著張麗盼過來了。
三婆子等了又等,忍不住進屋給張麗盼打電話,“喂?大盼,你到哪兒了?”
張麗盼看了眼車窗外的景物,估摸了一下路程,“還有半小時吧,你和我爸都在家呢嗎。”
三婆子壓低聲音:“不止我和你爸,還有趙河小夫妻。”
她怕吵著山神大人。
可在張麗盼看來,自家總是喜歡大嗓門,渾然不在乎任何人眼光的媽媽,忽然有一天說話這麼輕聲細語的行為,完完全全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想。
家裡絕對出事了!
那個騙子搞不好就在家裡呢!
張麗盼越想越著急,恨不得插上翅膀早點飛回家,旁邊的大哥張天壯示意張麗盼把電話給他,“媽,我和大盼一起回家。”
三婆子聽著電話裡的聲音,下意識道:“你回來乾啥?”
張天壯早就習慣自家親媽的態度,笑著道:“放心,我不和大盼搶著吃您做的菜。”
他以前老喜歡搶大盼喜歡吃的菜,就為了看大盼氣哭的模樣笑的嘎嘎開心,三婆子和三大爺每回看見了,都要拿雞毛撣子狠狠抽上一頓。
張麗盼也想到小時候的事了,不由得忍俊不禁,可轉念又想起自家親媽被騙的事,又笑不出來了,用口型無聲示意張天壯:“問問咱爸呢。”
張天壯點點頭,接著自然問起三大爺在乾啥呢。
三婆子翻了個白眼,“還能乾啥,鼓搗他那些藥呢,行了,我不跟你倆嘮了,抓緊回來,等會兒我們還有事出去一趟。”
“出去?要去……?喂?喂?”張天壯拿下手機看了眼屏幕,頗為無奈道:“咱媽掛電話了,催咱倆早點回去。”
兩人懷揣著越發擔憂的心,總算抵達山村腳下,顧不得回應村裡其他人,急匆匆就往家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