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纖然登上飛機。
幾個月前她坐在飛機上的時候,一定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吧。
她輕輕的撫著脖頸上掛著的戒指——執子之手。
嘴角的微笑淡了淡,至少她還可以帶著他們的回憶走下去。
很滿足了。
與此同時,在夏纖然畫展的會場裡,迎來了一個很特殊的客人。
他坐在輪椅中,仔細的看著夏纖然的每一幅畫,仿佛在回憶著什麼,卻在來到一個特殊的叫做禮物的展區中停住了輪椅的滑動。
每一幅畫都代表了一個甜蜜而又幸福的小片段。
初識——便是被陳瑋頡收藏了五年的那幅畫,畫卷中的每一個小細節都深刻的像印在他腦海中的回憶,清晰如昨。
相視——沙灘邊,夕陽如暉,水波粼粼,男子拿著樹枝在沙灘上畫著,女孩注視著男孩的側臉,臉上飛起兩朵紅暈。
……
緣定——圖片上有兩枚戒指,銀閃閃的,不花哨卻樸素的讓人心動,戒指內圈刻著字。
那是,他曾經的承諾。
得知病不能治療之後的陳瑋頡第一次讓淚水流出眼眶。
得知病情之後,他不是不怨,隻是比起怨天尤人之外,他知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是不甘,隻是再不甘心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他肩膀因為哽咽輕輕的顫抖,手指撫著掛在脖子上的戒指,他也曾幻想過有一天,夏纖然會為他親手戴上。
纖然……
夏纖然……
如果有下輩子,如果會有輪回,希望我們可以相守來生……
平複了下心情,最後一幅畫映入陳瑋頡的眼中時,他仿佛連如何呼吸都忘卻了。
很悲愴的背景,一個彈著鋼琴的男子。這樣的布局和初識很像,仔細的人卻會發現,初識中鋼琴上那個模糊小臉的倒影,在這幅畫中卻不見了,隻是在遠景中,有個離去的背影。
而這幅畫的名字——不說再見。
瑋頡,這幅畫,是我送你的最後一個禮物。
這一次,我不說再見。因為愛你,所以不忍心說再見。
夏纖然心底的聲音,仿佛在陳瑋頡腦海中響起。
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
纖然,你竟然那麼狠心的不說再見。
是不是這樣意味著,即使有來世,我們也不會再相見?
心口的劇痛夾雜著劇烈的頭痛漸漸的將他的意識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