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彆墅是古老的城堡式建築,應該是池家很早以前買的。
池雨深剛剛入住一個多月,在這裡常住的隻有他一個人,老邢住在不遠處的側屋,於是,這裡顯得沒那麼有人氣兒,空蕩蕩的,給人一種荒廢的歐洲古堡裡,悄無聲息地住進來一位遙遠貴族的錯覺。
吧台上垂了一盞華麗的枝形吊燈,細碎的暖光傾瀉而下。
池雨深寬大的手掌框著杯身,骨節修長,冷白色的皮膚映著透明杯壁,有些性感。
杯身斜上方,他的眼眸半垂著,盯著麵前的女孩。
沉靜,但迫人。
司徒水水梗著脖子回視他,“真實的親密關係。”
池雨深的視線依舊沒有絲毫動搖,眸色沉沉,“要看情況。”
就在司徒水水即將支撐不住轉開視線的時候,池雨深終於放過了她。
他收回眼神,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在長輩麵前,需要一定的親密偽裝,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隨你。”
司徒水水歪頭,“也就是說,需要我發揮演技?”
“沒錯。”
池雨深又道,“我已經讓律師擬了婚前協議,你所有的擔憂和顧慮都可以寫在協議裡。”
司徒水水垂眸思索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我回去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複。”
池雨深輕輕點頭,神色如常。
看不出他是否胸有成竹,甚至看不出,他想要她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水水急需一個人待著,整理思緒。
她說要走。
池雨深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和大理石吧台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讓老邢送你吧,這裡不好打車。”
嘴上說著回去考慮一下,其實當時司徒水水已經想清楚了:她要答應池雨深的提議,與他結婚。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她也想再拚一把,背負著罵名退圈找其他工作糊口,隻是下下策,有更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當然要抓住。
更何況,她與池雨深確實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吧,雖然那段戀情隻維持了兩個月,但池雨深帶她見了父母、朋友,把她拉進了自己的社交圈子,所有能給她安全感的事,他都做了。
隻是,這兩個月中,她一直搞不清楚,池雨深是否喜歡自己。
她聽人說過:如果你感覺不到對方愛你,那對方大概率確實不愛你。
一個品性好、且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確實是假結婚的最佳選擇。
當晚,回到家之後,她便熬夜列了數十條條款,又仔細上網查了許多資料,確保無一遺漏,這才保存了文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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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司徒水水被哐哐的砸門聲驚醒。
她條件反射開始精神緊張,連忙爬起來,從客廳抄了一把棒球棍,來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
進娛樂圈的這三年,發生的壞事實在太多,讓她原本鬆弛極了的性格變得有些神經過敏。
門外站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短發女孩,神色焦急。
是她的大學室友裴瑜。
她長舒一口氣,打開門。
裴瑜先是一愣,然後便上上下下摸她的頭和臉,“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啊?”
司徒水水把她拉進來,笑道,“怕我尋短見啊?”
“是啊。”裴瑜一把抱住她,“前幾天給你發消息,你隻回了個不用擔心,昨晚的消息就完全不回了,給我嚇得。”
司徒水水比她高半個頭,此刻便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真的不用擔心啦,你還不了解我麼,天塌下來也沒事。”
倆人一起來到客廳,裴瑜熟門熟路地去餐廳衝了兩杯咖啡端過來。
“你先去洗個澡吧,今天我在這兒陪你。”
司徒水水這才意識到,今天是周六。
她洗了澡出來,裴瑜已經用她冰箱裡為數不多的食材做了簡單的早餐。
倆人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一邊吃早飯,一邊閒聊。
“你有什麼打算?真的要退圈開始找工作麼?”
司徒水水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有人說要簽我。”
“真的假的?”裴瑜是做傳媒的,對圈裡的事兒也略了解一二,她下意識覺得,沒有人會這麼好心,這背後一定有陰謀,“不會有人趁機要害你吧。”
“真的,那人你也認識。”
“我還認識娛樂圈的大老板?”
“池雨深。”司徒水水笑嘻嘻地拋下一顆重磅炸·彈。
裴瑜呆愣了兩秒,“哈?你前男友池雨深?咱們學校那個學長池雨深?!”
司徒水水點點頭,“就是他。”
裴瑜依舊處在震驚和困惑中,“池家財團還涉足演藝圈嗎?說起來,他回國了?”
司徒水水將池雨深提的條件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裴瑜。
裴瑜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要跟你結婚?他不會還忘不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