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敏小小聲說哥，你彆生氣。

金希澈仍然是怨憤的表情，眼神卻軟了下來。

李晟敏依然小小聲說哥，對不起。

金希澈無奈，要不是你現在帶著傷真想掐你啊，那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真是欠虐啊。你怎麼就這麼不會保護自己呢？

李晟敏扯扯嘴角沒有再說話，見金希澈也安靜下來便好奇的側了側臉，於是看見金希澈眼神複雜的看住自己。金希澈微微動了動嘴唇，難道溫柔的說道，晟敏啊，不隻是因為內疚想要彌補什麼而已吧？你就那麼喜歡他的麼，連命都能不要？

李晟敏些許黯淡的頓了頓才緩緩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的吧。然後忽然自顧自的笑起來說，哥哥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常對哥哥說，我想去看海？

金希澈也笑起來，當然記得，你總是一天到晚的念叨著要去海邊生活，壘石以為居，不知道哪裡跑來的怪念頭。

李晟敏有些傷懷的歎道，是啊，小時候那麼想要奔跑，想要自由，卻一次都沒有旅行過，也一次都沒有見過海，好像所有的記憶都是關於醫院裡的呼吸器和點滴。到了十六歲終於有機會去看海，我卻那麼不情願，原因是什麼早已淡忘，但是卻一直記得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還是無憂的少年的時候，在炎炎的烈日和腥鹹的海風裡那麼自由的奔跑，連揮灑汗水的樣子都是光芒四射。那一刻我隱約覺得他的身上有著我向往已久的海的氣息，而我到卓爾島來，其實也隻是為了見到他，因著我看到了他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海。

於是我一眼就愛上他。可是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卻眼神幽怨的看著我，要我把哥哥還給他。我常常想如果沒有他的哥哥，也許那一天我注定就應該死去。可是我要怎麼才能把他的哥哥還給他呢？

他應該是會一直對我憎恨下去的吧？對於這一點我毫無辦法。然而我已經愛上了他，我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不管是歡騰希冀還是黯然神傷，我連同我的靈魂都一並交付，還有我最愛的自由。可是我知道，我大抵永遠沒有機會告訴他，這個關於我愛他的秘密。

春天的早晨應該是鳥語花香，可是當清晨的光線落進了照在李晟敏蒼白的臉上，金希澈忽然覺得難過，他從來沒有見過李晟敏那般決然而憂傷的神情。

門外的李東海默默放開緊握在手中的門柄，走廊裡昏暗的光線掩映下，他眼中的光澤變幻不定，終於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