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李晟敏的眼神都黯淡下來，金希澈自知失言，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疼惜的伸手揉了揉他蓬鬆柔順的發際，李晟敏抬起臉來對他微笑，這笑容在金希澈看來卻是全然沒有神采的蒼白慘淡。

西式餐廳裡溫暖的光線曖昧的回轉，李晟敏剛對上曺圭賢黑亮的眸子便錯愕道，圭賢…你…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曺圭賢，漫不經心的笑言，沒什麼，不小心摔的…

李晟敏小心翼翼的抬手去觸了觸曺圭賢嘴角的淤青，怎麼摔成這樣啊…還痛嗎？說著滿目關切的望向那人。

曺圭賢眼神變的錯雜，卻依然故作輕鬆的笑道，我可以理解成哥是在心疼我麼？說著定定的看向李晟敏。

李晟敏窘迫著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尷尬的低了頭，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般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把裡麵暗紅色的液體一飲而儘。

曺圭賢輕聲歎息，接著說道，哥，上次我的話，哥你…有沒有考慮過？還是…哥當時對李東海說的話，就是給我的答複？

李晟敏的手指在膝上慢慢展平，臉埋的愈發低，連耳根都開始微微發燙。可是該麵對的終究是要麵對，再怎麼樣閃躲都無濟於事。李晟敏再灌下一杯紅酒，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圭賢…上次…對不起，我…也謝謝你…可是，我不能因為寂寞或者貪戀你的好你的溫柔就利用…我…

曺圭賢澄澈的眼睛漸漸晦暗了下去，接著歎道，我甘願被晟敏哥利用呢，可是…果然還是不行嗎？還是因為李東海吧…其實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李晟敏囁嚅著連聲說對不起，越發不敢麵對身旁那人的溫柔靜好。不知道接連喝掉了多少杯的紅酒，終於覺得眼前的景象模糊而蕩漾起來，李晟敏暗自訝異原來紅酒也是可以喝醉人的，可是心裡暗潮洶湧的痛楚難過卻還是沒有分毫的緩解，忽而聽得曺圭賢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其實…也許…哥有沒有想過，東海哥也是喜歡晟敏哥你的呢…

在失了最後一絲清明之前李晟敏茫然的轉頭看住曺圭賢，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唇邊卻是嬌憨的笑意。曺圭賢知道他是醉了，便撫上他好看的側臉，在夏末的夜裡李晟敏白皙的臉頰有清涼的觸感，曺圭賢心裡忽而一陣貪戀不甘，幾乎要黯然落下淚來。

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李東海就是你心裡一直存在的傷疤，看似清淺，卻一直在隱隱作痛，無論誰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填補那個傷疤所在的虛空。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可是你的幸福卻不是我能給予，這一點其實我早就已經明白。隻是尚且心存希冀，以為或許可以占得先機，可是李東海的心意依然明晰，我便全然沒有勝算。

曺圭賢自嘲一般揚起嘴角，接著拿出手機撥通了李東海的號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手指卻仍是不可抑止的輕顫。

哥，晟敏哥喝醉了，你快來接他吧…

東海哥，這個人情，你打算要怎麼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