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不過我可能已經死了……(2 / 2)

思緒百轉千回通訊才過幾秒,沈時序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他姥姥陳舒鶴還在瑞士,查一下他為什麼獨自回來。”

吳律師爽快答:“好的。”

掛斷電話後,沈時序盯著陳霓和Harvey的個人資料靜坐了許久,又從抽屜最深處拿出自傳。

英文原版,一年前在瑞士首發。

電話裡說沒有喜歡其他人,那完美男友是誰?

連眼見都不能為實,還有什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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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佑單人病房,陳嘉之肉眼可見的消沉,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也不說話。

直到午時電話響起,才像活過來般。

小助理,周維。

“親愛的嘉之哥,我落地了!!!!!”電話裡青春洋溢,周維激動萬分,“你在哪你在哪,我現在要狂吃特吃,吃火鍋!!”

彆提火鍋了,水都喝不下。

跨年夜吹了冷風,情理之內意料之中,陳嘉之感冒了,咳嗽不斷。

“你感冒啦?吃過藥了嗎?”周維興致衝衝,“哥,我你在哪,我現在過來找你。”

陳嘉之艱難地呼出口氣,“愛佑,你來吧。”

一個小時後,走廊旋風般刮進來個人,周維拖著大包小包,直接衝進單人病房。

房門刷地推開——哐當——嘭!

周維呆呆愣在門口,沾滿了塗鴉貼紙的行李箱和背包齊齊砸在地上。

“哥,才一個多月沒見......你怎麼了啊。”

陳嘉之本就屬於清瘦體格,短短四天化療時間,瘦了一大圈不說,臉頰還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和潮紅。

周維生怕認錯了人!

直到看到架子上掛著的避光輸液袋,一路向下,醫用透明膠布將手背皮膚硬生生扯出細細密密的褶皺。

“什麼感冒需要輸避光的藥物啊。”周維在嘴唇顫動中慢慢靠近,“哥,你到底怎麼了啊。”

佟護工搬來把椅子,放好地上散落的包和行李箱,關上房門出去了。

“坐,彆傻站著。”陳嘉之勉強彎了彎嘴角,“歡迎回國。”

病床旁醫療櫃上擺著焉掉的乾枝臘梅,花瓶旁邊是止吐藥,藥旁邊是濕紙巾。

視線最終落在陳嘉之手腕上的藍色手環上,周維急道,“到底是什麼病啊!!!”

“胃癌。”

陳嘉之自己坐了起來,“其實沒多大感覺,就是這幾天化療不舒服。”

周維呆呆看他幾秒,孩子般哇地一聲哭出來。

陳嘉之不知道說什麼,隻好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沒什麼,能治好。”

“你彆安慰我了,你才是應該要安慰的那個,嗚嗚嗚嗚......”

陳嘉之沉默了,等周維哭過聽見他問。

“沈時序知道嗎?”

“不知道。”陳嘉之搖搖頭,“沒有告訴他。”

大男孩什麼都不藏心裡,周維恨不公平,“老天爺不開眼,那麼難你都過來了,明明隻差最後一步了!”

虛弱笑了下,陳嘉之輕聲說:“彆哭了。”

“這些天你回消息回得慢,我還以為你跟他和好了。”周維難堪地搓了把臉,“我還以為剛剛那個男的是沈時序。”

“那是佟護工。”

“那醫生怎麼說,什麼時候手術。”

陳嘉之簡略解釋了遍病情和回國後與沈時序的種種。

周維聽得一頭霧水,緩了好一會兒。

“所以國內工作室要拜托你了,到時候我回了瑞士也不影響的。”又開始頭暈眼花,陳嘉之重新躺下,“告訴出版方,簽售會就不開了。”

“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周維急病亂投醫,“難道好起來也不追了嗎,你都沒有試,你要相信自己,或者你告訴沈時序自己生病了,他一定不會拒絕你!”

“不要說。”陳嘉之豁然扭臉,眼神些許淩厲,“千萬不能告訴他,知道嗎。”

周維定定看他好一會兒,重重點了下頭:“哥,那不說病情,隻是說當年為什麼走,可以嗎?”

陳嘉之沉默著。

“哥,哪怕什麼都不說,你重新追追吧,重新開始,試試看。”

新年第一天下雪了,高在16樓都能聽到樓下的歡呼。

“他不喜歡我了,怎麼追也沒用的。”眼底落寞被長睫所覆蓋,陳嘉之輕聲說,“也許未來某一天他會知道全部真相。”

周維追著:“那他肯定後悔!”

“是啊,不過我可能......已經死了。”天花板一片雪白,陳嘉之空洞地盯著,似有若無地笑了下,“到那時候,他應該早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