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序說,“知道。”然後主動掛斷了電話。
有人敲門,陳嘉之過去開。
物業送來玉芝蘭訂好的營養餐,是一天的量。
恰逢也要下樓,陳嘉之確認關好門後便跟著物業進電梯。
“陳先生,您跟沈醫生認識啊?”小姑娘笑眯眯的,“你們關係好好啊。”
關係不好,是前男友,非常討厭自己的前男友。
陳嘉之摸了摸鼻尖,“啊。”
在心虛中打開了沈時序家的大門,陳嘉之徹底愣住。
怎麼回事??
家具、裝修,跟自己家幾乎一模一樣。
連玄關地墊都是同一個品牌!
國內精裝修精裝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在玄關翻找了半天,連個鞋套都沒有?
好吧,隻能勉為其難,穿家裡穿唯一一雙拖鞋咯。
有點大,有點羞恥,還有點愉悅。
陳嘉之默默想,這是否說明這個家裡除了自己沒人來過,就算來過,也沒有擁有留宿的資格,畢竟一雙用於客人穿的拖鞋都不存在。
心跳快起來,啊,要死!!
玄關和客廳之間有一道大理石屏風,繞過後才能看到全貌,陳嘉之紅著臉慢慢走進客廳。
同時想,得去買雙拖鞋,如果晚上沈時序來接貓,不能讓他穿鞋套吧。
這個家非常乾淨整潔,簡直像網上掛售的樣板房。
陳嘉之客廳連接陽台轉角,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書架。
怪不得呢,為什麼不說自己有同款,還裝什麼神秘......
長長的走廊傾瀉著些許陽光,陳嘉之忽然很卑劣地,想看一看臥室。
反正沈時序在做手術不會突然回來。
自己就在臥室門口看一看,不進去也不會怎麼樣吧。
誰也不會發現吧?
當然,放在書架上頂層的移動攝像頭當然看不見,隻會一條一條發送信息到沈時序的手機上。
本來是用來監控貓貓的,現在監控到了人,也算不上多智能。
比如提醒的是:
檢測到移動物體在玄關。
檢測到移動物體在客廳。
檢測到移動物體在走廊。
檢測到移動物體在臥室。
最後才是:
檢測到移動物體在廚房。
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床單浮在腦海,陳嘉之心虛得很,臉紅心跳地跑到廚房拿了三袋頓裝貓糧,又拿了三個貓罐頭。
接下來一整天,他隻乾了兩件事。
喂貓貓,rua貓貓。
根本沒送貓貓回去。
百忙之中還抽空同城購物買了雙拖鞋,再三在鏡子麵前確認臉色不是那麼差後,他開始等待。
從清晨到黃昏,時間一點一滴累積,等人歸不過尋常,但思念卻是一把火。
腦子明明空空蕩蕩,卻一整天嗡嗡作響。
陳嘉之除了rua貓,就是發呆。
而沈醫生做完手術,破天荒的直接下班了。
所以說,思念,誰也沒有放過。
快六點了,手機鬨鐘震動,吃藥時間到。
口服藥物有具體要求,有些必須得飯前吃或是飯後。
陳嘉之打算趕在沈時序回來前進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餛飩好吃藥。
沒想到剛剛燒水,門鈴響了。
視控器內顯出沈時序的眉眼,深遂,英俊,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開了門,陳嘉之忐忑地:“你提前下班了啊......”
沈時序今天穿著介乎正式和休閒之間。
灰色的翻領短大衣,雙手隨意插在衣兜裡,人長腿長立在門口,一副很冷淡的樣子。
“你看起來好累。”陳嘉之拿出拖鞋,“這是今天新買的。”
沈時序換上,來到客廳,瞧了瞧窩在沙發裡熟睡的貓貓,然後望向廚房。
“在煮東西?”
“呀,水開了!”陳嘉之暗糟一聲,大步跑向廚房,還不忘回頭喊,“你先等我一下。”
進去關了火,沸騰的水止於平息。
“它三頓飯都有好好吃,吃了罐頭也喝了水。”陳嘉之回到客廳,“不過吃的不是很多,你回去後可以再給它喂點。”
沈時序沒什麼表情,“它一天隻吃兩頓。”
“啊?!那我喂這麼多它不會生病吧?”
沈時序興致缺缺的擼了下貓,“沒那麼叫嬌貴。”
說完,忽然就沒了話題。
暮色四合,高層外亮起萬家燈火。
沈時序拎著貓,站起來,“走了。”
一人一貓漸漸消失在大理石屏風,陳嘉之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點趕客。
“那個......你吃飯了嗎。”他追過去。
沈時序很冷漠地立在玄關,“沒有。”
“我做飯可能不好吃。”陳嘉之試探著,“我要煮餛飩,你要吃一點嗎。”
“你還會做餛飩。”沈時序並沒換鞋,抬眼望來,“知道餛飩長什麼樣子嗎。”
“就是像元寶那樣的餛飩。”陳嘉之圈起手指形容了下,“是大餛飩。”
沈時序放貓貓下地,讚同點頭,“嗯,那是抄手。”
尷尬兩秒,陳嘉之又問,“那你要吃嗎。”
“吃。”沈時序言簡意賅地答應了,眼睛深黑地望著他,忽然說,“手拿出來。”
陳嘉之不明所以,掌心向上,伸出自己右手。
被沈時序扣住手腕的動作像慢鏡頭一樣,溫熱的觸感籠在皮膚上,帶著一點點的勁道和微妙的觸感,陳嘉之心如鼓槌:“你乾什......”
“手背針眼怎麼回事?”沈時序垂著眼,把他手掌一翻,露出尚帶淤青的背麵。
“沒怎麼......”陳嘉之掙脫未果,“沒什麼。”
“陳、嘉、之。”審度的目光一覽無遺,沈時序一字一句叫他名字,“我給你三秒鐘想借口。”
陳嘉之急得都快哭了,癟著嘴,“給三分鐘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