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退回步子，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太子殿下要是不信的話，在下就此告辭！”

他一牽小月的手就要離開。

“慢！”楊廣紅唇一抿，食指往前一伸，“你可以走，但她，必須留下。”

小月望著那指向她的手，默了默。

爾後，她轉頭四十五度角的仰望無情，想他會如何反應。

小月並沒等多久，她的手便被一寸寸放開，直至他完全放手。

“你……”

“保重。”

她未出口的話被他道彆的話噎在喉中，望著他騰空而起的背影，心中竟忽然覺得不舍。

“他可以帶你走的。”楊廣離開攆榻，步步走近，“這裡沒人阻止得了他，但他還是自己走了。你，被拋棄了。”

小月忽然就笑了，不是往常那種沒心沒肺的痞笑，反是帶了些了然的笑：“不是我被拋棄了，而是，你被淩月盟再次拋棄了。”

淩月盟，江湖中最大的一股勢力。

聽聞它是各路諸王爭相拉攏的對象。

現任盟主百裡無情16歲時從老盟主千堆雪手中接管淩月盟，傳聞百裡無情練成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秘月籍，自出江湖以來，還從未被打敗過。

傳聞百裡無情處事冷靜，酷愛白衣，身世成謎，故江湖人中都稱其雪衣公子。但其為人卻極為寡淡，即便如此，仍有萬千名門閨秀，江湖女俠對他情根深種，揚言非卿不嫁。

而淩月盟在百裡無情的統治下也逐漸恢複往昔的強盛，一躍成為江湖之首，隱有江湖小朝廷之象。

怪不得連楊廣都要忌他三分。

當然，這些信息都是小月昨晚做的功課，她是從一處名為暗香閣的地方打聽來的。

而暗香閣，亦可看做江湖的另一個傳奇故事。

它的崛起要從七年前說起，那時的暗香閣叫聊心齋，隻是個普通的商鋪，做些布匹生意，卻忽然有一天改頭換麵，做起販賣江湖消息的情報生意。

它出售各種各樣的消息，上到皇帝今晚找誰侍寢，下到隔壁張三家的狗生了幾隻狗崽，事無巨細，想要什麼樣的消息沒有它弄不到的。

傳聞暗香閣的老板非常神秘，至今還未有誰看過其真麵目，誰都無法斷定暗香閣老板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這個謎團一直延續到今時今日。

但，誰若要買消息，找暗香閣準沒錯。

昨晚，小月也就花了千兩銀子，輕而易舉地就買到江湖近百年來的熱門事件，包括正史野史，且她還順便去窺探了下太子府的一些情況，並對楊廣的私生活適時地表示下關心。

多層鐵甲包圍中的小月淡淡淺笑，望著霍然變色的楊廣，不驚不乍。

“你當真不怕死？”

呸，誰說不怕？我怕得要死。

隻是，小月看了看四周嚴密的包圍圈，抿唇，半晌方道：“如果殿下能在我死前先讓我洗個澡，再吃飽飯的話，我想我死後就不會再來糾纏你。”

楊廣盯著小月看，忽然向她走近，手指劃過那層被包裹得嚴實的脖頸，低語：“卿本紅妝，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裝扮？”

他手用力一撕。

噝，衣領處被扯開個大口子。

潔白無暇的肌膚驀然暴露在空氣中，在陽光的照射下，柔和、耀眼，令人不忍逼視。

“相信我，我是來幫你的，任何人你都可以懷疑，惟獨我，你用不著懷疑。”小月的聲音聽起來還算鎮定，不過她的雙手已緊握成拳，微顫中。

“哦？聽起來似乎很有趣。”楊廣手指來回在她頸前遊動，漫不經心地道：“還是那句話，本殿憑什麼要相信你？”

“就憑現在的局勢，殿下在朝中既被皇帝猜忌，又被前太子和另兩位王爺所窺視。他們手中掌握了江湖近三分之二的勢力，殿下若想保住太子之位，爾後順利登基，與淩月盟聯手或有一線生機，但殿下剛才與百裡無情談翻，失去一大助力不是太可惜了？我願幫助殿下與百裡無情再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