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街角,他忍不住回忘一眼。
季微涼還是愣愣的站在那裡,距離模糊了彼此的表情。然而蘇桐卻隻能歎息,這幾年來,他虧欠了季微涼太多……
他清楚地記得,她放棄當歌唱家的理想,追隨自己流落到這個私立中學。仿佛是在違抗著命運,他寧願做了一名語文老師。而季微涼沒有勸慰他,更沒有說做老師是如何如何的沒有前途。
她隻是在蘇桐報道的第二天,拿著應聘書走進了清風中學的大門。
一個名牌大學音樂係的畢業生,放棄一切尾隨他來了這裡,心甘情願地做了一名老師,教那些備受考試壓力的學生唱歌。麵對那一雙雙空洞麻木,卻又無比澄澈的眼睛,她是痛苦的。她需要的是掌聲和鼓勵,然而在這個小小的中學裡,太過奢求。
但是在麵對蘇桐一次次地驅趕時,她又毫不氣餒地回來,倔強地堅持。就像一場必定會輸的賭局,失去了籌碼的她隻能死死地蓋住底牌,做著最後的掙紮。
直到發生車禍。
一切回歸原點。
蘇桐醒來,第一眼便見到了她。他終究是忍不住感歎,原來所謂的愛與付出都敵不過這樣一個關切的笑容。
然後,他再不忍心將這溫和的笑容摧毀。他貪戀這種片刻的溫暖,在麻木的窒息之後,他終於告訴她。
他忘記了溫貝拉,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後來,他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當老師?
季微涼隻是淡淡地笑:“因為這裡有你。”
那時候的他,忽然就感覺到愧疚,因為他明明是在騙人還說的那麼真。因為他仍舊愛著,愛著那個酒紅色頭發的女孩,所以他終究還是對她太過虧欠。
隻有逃避。
也隻有逃避,才會有片刻的安逸。
他絕望地靠在牆上,眼神迷離。
隻要一會兒,隻要一會兒就好。不要去想溫貝拉,給季微涼一份完整的愛,不要讓那份溫暖因為那個女人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