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季微涼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她突然就衝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溫貝拉!
“溫貝拉!”她尖利地叫了出來,“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對不對?他在哪裡?他到底在哪裡?”
溫貝拉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隻是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這位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我這件衣服,你就算賺一輩子錢也買不起!”
季微涼愣住,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語氣對待自己。那樣地冷漠與驕傲。
李校長連忙向許主任使了個眼色,許主任連忙拉住季微涼:“季老師,你這是乾什麼!”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季微涼再次尖聲叫喊:“溫貝拉,就算你帶走他他也不記得你!他不記得你了!永遠不記得了!”
溫貝拉明顯地一僵,然後她轉過身,用冷漠的側臉麵對她:“季小姐,不需要你的提醒我也很清楚。”說完,她再不耽擱,隨著李校長向禮堂走去。
季微涼禁了聲,她忽然就發現她與溫貝拉的距離就猶如天堂與地獄的相隔,無法預計的遙遠,滿滿的,都是隔閡。
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蘇桐也許隻是外出散散心?又或許……他是為了逃避?
可是,他為什麼逃避?
他不是,不記得麼?
許主任嚴厲地訓斥了她幾句以後就離開了,門口那些迎接溫貝拉的學生也怪異地掃了她幾眼,季微涼忽然就感覺到窘迫無比,為什麼蘇桐總是擾亂她的心?為什麼她的心連自己都無法左右的了?
她偷偷地來到禮堂,站在密密麻麻的學生後麵,靜靜地看著那坐在禮堂中央從容麵對各種提問的人。
“請問溫老師,您是怎樣成為名畫家的?成名的路好不好走呢?”一個高高瘦瘦的學生突兀地站起來,問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這個問題再平常不過,可溫貝拉卻有些愕然。
季微涼忽然就感覺到快慰,溫貝拉的過去,就好比不光彩的剪影,即使被埋葬,也終究有被挖掘出來的一天。
她該如何回答呢?
季微涼得意地看著她。
然而溫貝拉隻是平靜地拿起桌子上擺放的紙杯,向著地麵緩緩地將水倒出。就在即將倒完的時候,她又收回了手,看著那名學生說:“為了成名,我舍棄了一些東西。我就好比這個紙杯,而那些失去的,就好比這杯中之水。我一點一點舍棄,當覺得夠了的時候我會停下,所以杯子裡仍舊有殘留下來的水。我是紙杯,注定會被再次填滿,所以不必擔心因為失去太多而枯竭。”隨後她放下水杯,將另一個杯子裡的水倒入那個水杯裡,“你看,它又滿了。比以前的更新鮮,更甜美。而這也意味著我成功了。舍棄那些不屬於我的過去,我獲得了新生。”
短短的幾句話,豔驚四座!
李校長第一個鼓起掌來。緊接著,雷鳴般的掌聲如排山倒海般源源不斷。
“哼。”季微涼不屑地笑了起來。
而後她看到禮台上,臨時拉過來的屏風上赫然靠著一快厚重的木板,一個邪惡的念頭油然而生。她詭譎地笑,那令人厭惡的笑容掩蓋了柔和而恬靜的臉。
醜陋與不堪。
季微涼繞到禮台後,登上了工人們掛條幅使用的叉梯。隻三兩步,木板的邊緣就可以看的很清晰。
她伸出手,輕輕摸上那塊厚實的木板。隻要她輕輕一推,溫貝拉就會被準確無誤地砸到,隻是她有些遲疑,摸著木板的手也忍不住有些顫抖。萬一不小心把她砸死怎麼辦?她隻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而已,萬一出了事她是承擔不起的啊!雖然後台沒有人,即使推下去也有屏風做掩護,但是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很難估計後果。
於是,她就這樣遲疑著。
有些僵硬的手指依舊撫摩著那快木板的邊緣。
良久,她終是一咬牙,微微用力,將那塊厚重的木板推了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非常穩固的叉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向一邊歪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