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愛我最深也是傷害我最深的人......親情是血濃於水的,我沒想到在最緊急的那一刻你作出的選擇會是用我的生命換回與你毫不相乾的‘親戚’的生命,他們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我們,不是嗎?就因為他們是一群人而我是一個人嗎?為什麼你會如此軟弱......張愛玲所說的‘人生最可愛的當兒便在那一撒手罷’,如今你撒手的那一刻便成了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不想,為那些毫不相乾的人死去........”
“是我太傻了,太依賴你了......”
“太相信你了......”
耳邊被風刮裂的傷口已經麻木了,我的眼睛劇烈的發出一陣陣的疼痛,我歇斯底裡的想哭出來,但發不出任何聲音——我聽不見任何,也看不見任何了。我可是掉進中國傳說中的地獄了嗎?這麼黑暗,怎麼會是天堂?
我暈沉沉地迷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臉上有些癢,似乎有溫暖的東西在碰觸我。我意識漸漸蘇醒過來,睜開眼睛。
一張漂亮的臉在我眼前模糊了一下,我眨了眨眼睛,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朝我開心的笑著,離我湊得很近,我可以看見他臉上屬於小孩子才有的未脫落的絨毛。眼神在與我對視時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又恢複了很開心的笑,“爸爸媽媽!你們看白棗妹妹睜開眼睛了!很漂亮的眼睛啊!”
我努力翻譯了一下,大概聽懂了。是日語。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女子靠近我,額前鵝毛一樣柔軟的碎發輕搓在我臉上。她竟用雙手抱起我,怎麼,這個世界裡怎麼都是提醒如此龐大的人物?阿凡達?況且我還活著......我心中湧起了一股對未來的迷茫與恐懼深深的不安,心中劇烈的疼痛了一下。
“咱們的女兒怎麼哭了?禾子!禾子,她是不是不舒服?”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走過來慌張的看著我,想要抱我。我回過神來,發現我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我愣住了:我哭了嗎?
“笨蛋光焰,小嬰孩淚腺發達嘛,我這個媽媽可比你嫻熟多咯!”
女子好笑似的說著,雙手沒有改變位置的把我擁在懷裡,我仰頭去望她的眼睛。純黑色,躍動著很溫暖的光芒。我心裡觸動了一下:她說她是我媽媽?我......我的名字是白棗?也有一種顏色呢,跟以前相反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