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後,索赫悄然追上來,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問。
鹿安甯的心裡騰起一陣煩躁,憑什麼呢?
憑什麼認為他會答應?
這個人又是以什麼立場向他提出請求?
見鹿安甯沒反應,索赫心急地捏上他的胳膊,“我說話你聽不見啊?”
現場的禮物太多了,鹿安甯的那份體積不大,被層層疊疊包裝精美的營養品和蔥綠的盆景遮得嚴實。
他隻能伸著胳膊費力地找。
“就是剛才開咱倆玩笑的那位劉總組的局,我們公司正在爭取他們的投資呢,我剛都答應人家帶你去玩兒了。”索赫心急如焚, “人家也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才給我這個機會的,這幾年索奧都在不斷擴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鹿安甯忍無可忍,蹙眉看向索赫, “索奧從來都跟我沒關係,你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你工作相關的事。”
索赫的態度一下軟了,笑嘻嘻地說:“我那不是怕你無聊嘛。”
鹿安甯扭過頭,繼續尋找自己的禮物,冷聲說:“索赫,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你演戲的。”
“你想拉攏誰隨便你,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不要惦記著我的時間。除了在索爺爺麵前,我不會配合你撒謊。”
“撒謊……這話說的,”索赫訕笑,“爺爺前兩天還問起咱們倆的婚事來著,你進了我們家之後就不用再苦兮兮地給人打工了,到時候咱倆各玩各的行嗎?”
各玩各的?
原來這就是索赫理解的愛情與婚姻……
鹿安甯氣得胃疼,再張口時,聲調不自覺揚高,尾音顫抖:“你鬨夠了沒有?”
“你小點聲……”索赫慌亂地向四處看看,“我錯了還不行嘛?人家劉總最近跟爺爺走得近,要是被他發現咱倆掰了,爺爺也就知道了,到時候還是會刺激到他。”
顧忌著周圍的眼神,索赫假笑著給鹿安甯理了理衣領,“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了,彆讓我沒麵子……”,“等爺爺的狀況穩定點,我就跟他說咱倆分手了,不讓你再撒謊了好不好?”
鹿安甯終於摸到了自己帶來的禮品盒,抽出來轉身就走。
索赫沒再追上去。
方才鹿安甯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棄,仿佛他是什麼避之不及的怪物。
曾幾何時,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流露著滿滿的崇拜與依賴。
索赫曾在那雙眼睛裡看到自己,鹿安甯的聲音軟軟的,笑著關心他:“小赫哥哥,你一直都這麼忙嗎?不要累壞身體哦。”
這才有了實感,鹿安甯這次是真的失望了,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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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進行到九點,索前山的身體虛弱,提前回醫院靜養。
賓客們也稀稀拉拉地離開。
劉蔚來喝得有些上頭,腳步打晃,司機把他和幾個一道出席生日宴的商場夥伴一起送到臨近的一家KTV的門前。
“怎麼約在這兒呢?”一個老朋友問他。
“忙唄,”劉蔚來一臉春風得意,“有個年輕人,非要讓我投他們公司……”
“豁!劉老板的項目都做到這裡來了?”
說著話,包廂的門被人從裡拉開。
門前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彬彬有禮道:“劉總來啦,我是好好科技的創始人夏夜。首先感謝您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劉蔚來神氣地朝著身邊那群狐朋狗友笑笑,仿佛在說:看吧,這個人的命運現在就在我手上,我多厲害?
是,他很厲害。
這年頭有錢的貴如神明,沒錢的賤如螻蟻。
夏夜局促地站在點唱機的旁邊,等著這些“神明”坐穩。
坐在沙發最中心的劉蔚來朝夏夜揚了揚下巴,語氣輕佻:“說說吧,你有什麼絕妙的‘小想法’呀?”
夏夜頷首,轉頭拔掉了點唱機的連接線,接到了自己的電腦上。
包廂的頂燈熄滅,電視上同步著好好科技的展示文檔。
夏夜挽起襯衫的衣袖,長籲一口氣,沉聲道:“在接下來的展示中,我需要各位跟我進行一些互動,所以各位老板一定要集中精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