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測的中年女傭最終被幾個保安拖走。
可能是因為何管家的臉色太過於難看,她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時安安站在原地抹著眼淚,認真追問何管家:“到底是不是雲軒出事了?”
何管家歎口氣:“太太……很抱歉,這個消息是絕密,老爺子要求過不能泄露。”
時安安繼續哭:“隨便一個女傭都知道的,算什麼絕密消息?”
“……”
何管家噎住。
他心裡也納悶,明明褚家把消息捂得死死的,為什麼連一個女傭都知道了,還特地跑來透露給時安安?
看來……褚家很可能有內鬼!
他不敢往下細想,隻得先安慰時安安:“這個女傭有問題,不管她說什麼,太太都不要信。我一定會審問清楚她的消息來源。至於褚總的事,老爺子會當麵跟太太解釋。太太,請隨我來。”
時安安抽泣一聲,沒有再追問,跟在何管家身後。
她知道,中年女傭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
如果能順便揪出在背後指使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兩人穿過走廊,來到褚老爺子的病房外。
何管家的腳步頓了頓,轉身看向時安安,打算勸說她先把眼淚擦一擦,不要在褚老爺子麵前哭。
褚總出事的消息傳來後,老爺子本就不怎麼樂觀的病情迅速惡化,醫生們搶救了好久才勉強緩過來。
現在褚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經不起太多情緒的激烈波動。
“太太……”
他剛開口,便見時安安已經拿了一張麵巾紙出來,擦拭眼角的淚。
她擦得很仔細,沒有留下一絲淚痕。
擦乾淨眼淚後,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臉色泛出些許紅潤。
何管家不由得住了嘴,心中掠過一抹詫異。
今天的時安安好像讓他驚訝了很多次。
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抬頭對他笑笑,解釋道:“雲軒出事了,爺爺一定也很擔心。我不能讓爺爺更難過了。”
自從在房門口見到何管家開始,時安安就已經開始了“表演”,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表演的一部分。
想要拿到管家權,她必須要讓褚家人足夠認可自己。
為此,她準備給自己打造一個人設——“看似柔弱,實則堅強,深愛褚雲軒,為他願意付出一切”。
前世當影後的時候,時安安與很多豪門的人都打過交道,她太清楚這些含著金湯匙的人真正在意什麼。
他們都喜歡最真摯的感情。
所以,一個性格堅韌,並深愛著褚雲軒的時安安,褚老爺子一定會另眼相看,褚家其他人也很容易被打動。
果然,看著時安安的笑容,何管家莫名其妙地聯想到在博物館裡看到的琉璃杯——脆弱易碎,絕美傾城。
他忍不住有些恍惚地想,以前他是不是對她有些誤解和偏見?
原來她竟然是真心愛著褚總的,聽到他出事的消息會那麼失態,麵對褚總的家人卻又要故作堅強……
他的心中再也沒有剛才在時安安房外時的隱約不屑,語氣也恭敬了許多:“太太,請進去吧。”
時安安對著他點點頭,轉身推門進入病房。
-
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病床,褚老爺子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麵色憔悴。
旁邊布滿各色的醫用監控儀器,時不時發出滴滴聲。
聽見腳步聲,褚老爺子緩緩睜眼,打量著時安安,眼中閃爍著審視的微光。
時安安在褚老爺子床邊坐下,為他掖了掖被角,喚了一聲:“爺爺。”
她的動作很自然,就好像眼前的褚老爺子隻是一個平常的長輩。
褚老爺子愣了愣,過幾秒後才開口:“昨晚雲軒坐私人飛機前往外國開會,飛機在半路失去聯係。褚家安排了搜救隊,現在已經鎖定S國的一片區域,正在大規模搜索。”
接下來的話,他說得有些艱難,“……已經發現了一部分飛機殘骸,和幾具屍體。”
飛機墜毀非同小可,乘客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
知道這個消息後,褚老爺子派出何管家和保鏢,把毫無準備的時安安“請”來,就是為了試探她的態度。
時安安沉默著,眼角湧出一抹晶瑩的淚花。
她飛快抬起手擦掉,不讓眼淚流下。
“我剛才已經聽說了這件事。”
一邊擦眼淚,時安安一邊篤定地開口,“爺爺,我不相信雲軒會輕易死去。隻要沒有找到他的屍首,我就堅信他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褚家就不會有事。”
褚老爺子有些意外。
他真沒想到時安安的反應竟然是這樣。
他之前沒見過時安安,但聽說過她的性格不怎麼樣,是個膽小的弱質女子。
褚老爺子本以為,在這種危急時刻,時安安會慌張哭泣,如同天塌了一般六神無主。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時安安不但沒有哭鬨,反而表現得很堅強。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是真的認定褚雲軒一定會平安歸來。
他忍不住想,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必須要親眼看看才算數。傳言什麼的,還真不能輕易聽信。
時安安的反應,已經比褚家其他人強了無數倍。
時安安又說:“爺爺,我想去S國,親自盯著搜救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