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褚河,在場的大部分記者都難以壓抑住心中驚訝,呆愣愣盯著時安安。
圓臉和眼鏡同樣極為震驚,大張著嘴說不出話。
圓臉是真的吃驚,眼鏡則是又吃驚又意外。
他之前得到的情報裡,都說褚家打算隱瞞下來這個消息。
為什麼時安安第一句就說了?
這一刻,褚河和眼鏡的心理活動是一樣的——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時安安坦然自若。
她臉色平靜中帶著微微的悲戚,有一種可以讓人鎮定下來的力量。
又耐心地等了片刻,等大家已經基本消化這個消息,她才繼續開口:“根據褚家派出的搜救隊傳來的最新進展,大部分飛機遺骸已經找到,部分遇難者的遺體也已經確認身份——”
聽她說到這裡,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等著她宣布褚雲軒的狀況。
時安安神色肅穆,眼中閃爍著淚光,一字一句說,“——其中沒有發現我丈夫的屍體。”
圓臉和眼鏡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不敢置信。
那可是飛機失事!
褚雲軒難道真的福大命大,能幸存下來?
其他人也都抱著類似的想法,麵上或多或少露出懷疑。
時安安又說:“經過專家確認,飛機上少了幾個降落傘包。因此,我的丈夫很可能在飛機徹底墜毀前,就已經跳傘逃生。所以,搜救工作將會持續進行,直到找到我丈夫為止。”
她環視眾人,鎮定地問,“大家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記者們齊刷刷舉起手,顯然有無數問題想要得到解答。
時安安挑選了一個女記者。
女記者站起來問:“褚太太,請問搜救隊現在是不是還沒找到褚總的蹤跡?”
時安安點點頭:“是的。”
女記者緊接著追問:“您剛才所說的跳傘逃生隻是一個推論。根據飛機失事的死亡率,褚總更有可能已經死亡,隻是屍首還未被發現。”
時安安沉默兩秒,點點頭:“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她抬起眼,認真注視著女記者,眸中的神色專注而執著,“但是,隻要沒找到我丈夫的屍首,我便不會承認他已經遇難。”
這個回答讓在場的記者們麵露沉思。
眼鏡按捺不住,高高舉起手來。
等時安安示意他可以提問時,他猛地站起身,大聲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褚太太,請問您是不是為了褚家和遠海集團的安定,故意隱瞞褚總身亡的消息?”
這話也是很多記者想問的。
褚家權勢滔天,很有可能為了一時的穩定,對外界散布褚雲軒沒有死的虛假新聞。
眼鏡的態度很不客氣,充滿了挑釁意味,就好像已經認定時安安在說謊一般。
貴賓室中,褚雲乾聽到這麼無禮的問題,眼中已經盛滿怒氣!
他隻恨自己雙腿站不起來,不能親自走下去狠狠打這個敢詛咒他大哥的人一頓!
褚河則捂著自己燙傷的手,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
就算公布消息了又怎麼樣?記者們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會不停追問下去,直到逼出她最狼狽的一麵。
時安安麵色不變,回頭問旁邊的何遠道:“這個記者叫什麼名字?”
何遠道看了眼鏡一眼,低聲回答:“他是海城傳媒的記者,名叫王安。”
時安安點點頭,目光轉回去看向眼鏡,落落大方地開口:“這位王記者,你提出的問題沒有任何實質證據,屬於空穴來風的指控,我有權不回答。”
眼鏡臉色一變,沒想到時安安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麵對記者的責難,竟然還能保持如此鎮定。
時安安繼續說:“不過,在這裡我可以向諸位記者承諾,褚家的搜救將會公開進行,所有消息都將第一時間對外公布。”
她抬起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至於王記者——如果你認定褚家有意隱瞞消息,歡迎你親自前往搜救現場,為大家帶來真實的第一手報道。”
這話把眼鏡的問題堵得死死的,沒有一絲破綻。
看來褚家是真的沒有打算隱瞞消息。
不然怎麼敢公然邀請記者們去現場監督?
圓臉臉色微變,訕訕地坐下。
他本來牟足了勁想要搞出一個大新聞,可時安安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打亂了他所有的謀劃,麵對他的刁難也絲毫不動容。
他是真的不敢再繼續追問了。
再問下去,估計他明天就得去S國出差去了……開什麼玩笑,S國那地方兵荒馬亂,他身嬌肉貴,可吃不了那種苦!
貴賓室內,褚雲乾認真地看向時安安,臉上的怒氣慢慢平息下來。
他沒想到,這麼犀利的問題,時安安輕輕鬆鬆就破解了。
她的態度是那樣從容,顯得那個眼鏡記者就像小醜一樣可笑。
褚雲乾捫心自問,他絕對做不到這樣的氣度。
這一刹那,他心中原本對時安安拿走褚家管家權的厭惡之情似乎有了一絲鬆動。
也許……爺爺選擇她,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記者提問:“褚總現在下落不明,褚家和遠海集團該怎麼辦?”
時安安從容回答:“儘管我丈夫暫時下落不明,但褚家和遠海集團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遠海集團有我丈夫親自培養出來的方經理和沈秘書坐鎮,一切照舊運轉。褚家目前由我負責,在何管家的協助下,我會把褚家管好,直到我丈夫回來。”
褚雲軒經營遠海集團多年,早就已經培養出許多得力的心腹。
原書裡如果不是褚家人各種作死,遠海集團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破產的。
台下眾人聽說褚家管家權交給時安安,一時間又發出不少驚呼聲。
但他們隻是單純的驚訝,並沒有任何質疑。
經過剛才這幾輪問題的交鋒,大家已經看出時安安並不簡單。
褚老爺子願意把管家權交給她,肯定也是認可她的能力。
剛才已經提問過的女記者再次舉起手。
時安安示意她可以提問。
女記者很認真地開口:“褚太太,您為什麼如此堅信褚總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