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光
深冬的A城,沒有印象中的大雪,寒風吹送著讓人失啞的乾燥,落葉早已卷儘,枯騖的樹枝直立立的挺著,任他冬日裡再凜冽的狂風,再恐怖的肆虐,也絲毫不動。
天,就這樣暗了下來,暮色覆蓋後的冬城,在遠離市中心的死巷,靜得嚇人。
這一帶的貧民區,沒有傳統四合院格局的愜意。不高的單元樓房破破爛爛也就四層窗台,原來的壁漆早已消釋在多年的風吹雨打裡,過時的茶色玻璃顯示這著它們的時期。老北京人幾家擠在一間院子至少還有崇尚中華文化一說,而這片居民區就真正不帶任何生活品味。空調對於他們來說是奢侈品,所以在這個難熬的季節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早早上床,抱著被窩或許還能自我取暖。
大門前狹窄通道的兩旁停著幾張車,大都是拉客的麵包車或載貨的的小貨車,混了那麼多年,總有那麼幾家前途不錯。沒有岔路口的死巷,大抵是不會有人經過的,就算不巧碰上了,也絕不會有誰往那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麵包車裡看一眼,更不會發現那個躺在車裡,一動不動的人。車和車裡的人靜靜的呆著,車子熄了火沒有開燈,暖氣也是絕對關閉。那人仿佛已經坐了很久,等了很久,困意一波接一波襲來,可高度的警惕性和周圍超強的低溫有又讓他不辭辛勞的一次次辛苦回擊,終究還能強撐精神繼續。
時間有在漫長的氛圍中繼續消釋,終於,一聲幾不可聞的想聲穿透那人的耳膜,距離不遠處閃過一抹亮光,是打火機的火光,隨即一顆紅色火星開始在黑暗中移動,那是煙頭的示意,有人站在巷口抽煙。
車上的人迅速穩住因極度喜悅而幾欲躍起的身體,微微放鬆了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強吸一口氣慢慢完成深呼吸,因為職業的本能告訴他這個時候他需要絕對的冷靜。放鬆下來的身體恢複了原態,他死死的注視著前方直到那一點星光在黑暗中熄滅,腳步開始向車子的方向。
車門響動,來人低著頭坐在副駕上,透著外麵的月光可以看到他年輕的臉龐,隻是低頭的沉默讓人忽視了他的青春飛揚。
“你小子可算是來了,之前不是約好了嗎,我都在這兒等了你三天晚上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嚇死我了.”
“對不起,楊隊。”
“你,還好吧!”楊立嶺覺得陳翊凡今天怎麼看怎麼不支正常。”
“還好。”
“怎麼了你,問一句答一句,魂丟了。”
“......”
“小陳,我說你要真遇上難處了就跟我說,彆自個兒死撐,畢竟,你也不容易。”
“楊隊,不用,我還可以。”
楊立嶺歎了口氣,“小陳,走了這條路,大家都難,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你,要想完成任務,把那些害人的混蛋抓住,就要堅強。你想想,他們殺人,販毒。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哪一樣不是下三濫的事,他們每一天的山珍海味都是在啃人民的血。”楊立嶺拿起水猛灌一口,“我也不想逼你,可你也知道這次的這條線來得有多不容易,可我們手頭還缺證據,沒證據扳不到他們,做了這麼多年,挖不到底不甘心呀!”
“楊隊,我明白,我記得,我是警察。”陳翊凡抬了抬頭,像享受日光浴一樣靜靜的將自己展露在月光之下,終究不是太陽高照,月光真的是冰冷冰冷的。
“這張盤裡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陳翊凡遞過一張U盤,握盤的手在微微發抖。楊立嶺疑惑的接過,“這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