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鐘大哥,我記起……我家好像是在西市那一帶,我們從這個巷子穿過去尋一尋好嗎?”說完衝著鐘書桓甜美溫柔的一笑,估計現在她身著女裝的話,肯定會傾城傾國閃倒一片。
鐘書桓點了點頭,兩人急步的向著西市的方向行去。
其實,竺青青哪想起了什麼,隻是把鐘書桓在早上分析的搜尋範圍重說了一遍而已。
事情是這樣的,早上要出門前,鐘書桓為了少走些冤枉路,從他父親鐘震遠的書房找到了一張長安城詳細的布局地圖。
按照竺青說的門前有條河渠還臨靠集市這一重要線索,對照著地圖按著上麵五道河渠的分布情況,鐘書桓果斷地排除掉位於城東城南的龍首渠和黃渠的可能,最後把搜尋的目標敲定在城西一帶的清明渠、永安渠和漕渠這三條河渠的四周,其中最主要的還是那裡靠近著西邊的大集市,因此,很有可能是竺青找尋故居的地方。
至於翠兒,竺青青見她連日來都沒有休息好,而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走多少路才能尋覓到自己的故宅,心下不想讓她跟著受累,就打消了翠兒非要跟出來尋找的念頭。
因為,翠兒是她離開長安城以後才收留的,根本就不清楚長安的這些過往,不如就讓她在家等待著好消息,所以,一清早竺青青就跟著鐘書桓一快出來了,一路上到也耳邊清靜了不少。
兩人一路上尋尋覓覓兜兜轉轉,不斷向著那一帶長駐的老人們細細打探著十三年前的情況,終於在太陽快要落山前問到了故宅的具體方位,永安水渠附近的崇賢坊。
當他們尋到了故宅的門前時,竺青青望著眼前那即陌生又熟悉的景象,麵上的神情突然有些茫然。
隻見四周的圍牆一片的斷壁殘垣,門上麵的扣環早已脫落,兩扇早已斑駁殘破的門板虛掩的吊掛在門框上,風兒吹過來顫顫巍巍的晃蕩著,似要馬上掉落下來一樣。
竺青青用手慢慢的推開那如同虛設一般的門扇,入目儘是一庭院的雜草,零亂交錯的生長著,新枝舊葉厚厚的鋪滿了一地。
前方的堂屋和後麵的東西兩廂,已然塌陷了大半。像殘缺了身體的病者一樣,虛弱不堪的堆偎在地上,下麵散落了一地的狼藉,讓人無法更躍進一步。
鐘書桓靜靜的跟在竺青身旁,也看到了這滿庭院十分破落荒蕪的景象,轉頭悄悄的望著邊上瘦小單薄的竺青。
見她那張秀美的臉龐,上麵一片不知所措茫然的樣子,目光充滿哀傷的凝視著這座早已淪為廢墟的宅院,無聲地久久的佇立著,身形顯得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彷徨……
感慨地輕歎了一聲,鐘書桓心下一陣的悸動,憐憫之心油然而生。長長的手臂悄悄的攬住了微微有些發顫的臂膀,輕輕把她那瘦弱的身體拉近到自己身旁。
心中,已堅定了一個信念。以後,不再讓無依無靠的她在四處的飄泊,自己要像對待親妹妹一樣給她快樂、給她依靠,直到,她喜歡的人出現為止。
傍晚,即將落山的太陽將餘輝零亂地散落在這片荒蕪的庭院中,無意間又給這殘敗的景象平添了幾分悲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