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天曉手臂一揚,迷途者一擋,卻什麼都沒擋到。
頃刻間,這股豔麗的紅就牢牢地附在了迷途者的身上。
在右肩形成了一片複雜的火紋。
迷途者停下來,好像有點慌。
他看著天曉說:“你先彆忙殺我。我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那個迷途者很篤定地說:“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哦?”天曉好像頗感興趣似的說:“怎麼個不一樣法?”
“我不是隨隨便便去搶占人類身體的。”迷途者說:“世界上呀,有很多人每分鐘都在受著熬煎。很多沒有了愛人又沒有了工作,或者被蒙上了不白之冤。我奪取的隻是這部分人的身體,想想看,其實我是在幫他們擺脫這種痛苦,同時又不令他們的親人傷心。我敢保證,我每一次都進行過詳細的考察,一次錯誤都沒有犯過!”
“呀...”這下,商容不樂意了。
他又從天曉背後探出腦袋,說:“不要小看了我們人類啊...!其實每個人都是痛苦的時間長,高興的時間短...!可是即使實在最傷心難過的日子裡,也仍然會有感到快樂的時候...!隻要有這一點點的快樂,人類就可以堅強起來的...!不要從外人的角度去評判一個人到底應該是選擇生還是選擇死啊...!”
“...行了。”天曉說:“大道理到此為止,不管你的借口多漂亮,搶占彆人的身體就足夠讓我送你到那個空間裡去逛一逛。”
一邊說著,天曉一邊打了個響指。
於是迷途者的右肩,天曉剛剛留下的火紋之上,立即竄起一大片火苗。
“...啊!”
迷途者躍上房頂,胡亂地翻滾著,企圖撲滅那些火苗。
天曉在下麵靜靜地看,半晌才說:“我的火紋沒那麼容易去掉。”
然後又打了一個響指。
商容從天曉背後看見屋頂上冒出了更加濃烈的煙。
“喂,喂,喂...”商容有點從後麵扒住天曉的肩:“我們把他帶回去給老頭子們仲裁吧。”
天曉皺了皺眉,說:“這種情況不用仲裁。”
“啊...”商容嗚嗚地說道:“可是他看起來不是十惡不赦的人啊...”
“商容。”天曉說:“我們的存在不是為了懲奸除惡,是為了讓不死者這種東西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知道...”商容還是覺得,把那個一直認為自己沒有錯的迷途者送去未知的時間這事兒很不厚道。所以他一直持續地煩著天曉:“帶回去吧...帶回去吧...讓老頭子們決定吧...”
“...行了行了。”最後天曉終於架不住商容的苦苦哀求,收了自己的火紋,火勢立即小了很多。
一個迷途者,對付普通的火焰還是綽綽有餘的,很快,那火就全部都被撲滅了。
天曉上前夾起這個半死不活的迷途者,不耐煩地說:“行了,彆哼了,帶你回‘新生’。”
“哼...哼...”
哼哼唧唧的聲音更大了。
“......”
“商容。”天曉轉過頭去說:“給我看看你的胳膊。”
“啊?”
“你剛才不是用胳膊擋了那個木板一下?我聽到咚的一聲。讓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沒事兒...”
天曉罵道:“我說你老逞什麼能啊?這迷途者弱得很,就他拋過來的東西,能把我怎麼樣?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替我擋刀擋槍了?!”
“什麼啊...”
其實擋那一下,真的隻是個無心的舉動。他當然也知道天曉比自己強得多,但是當時真沒時間想那麼多。
商容覺得這罵挨得挺委屈。
“你快點!”
“...啊?”
“胳膊!”
“切...”商容不理。
天曉急了,“哐”的一聲就把那個迷途者扔在地上。然後抓住商容的袖子,“唰”地一下撩起來。
“...沒什麼事兒。”
看了半天,天曉終於下了定論。
“我就說嘛...”
商容得意到:“小題大做,跟女人似的...”
天曉正捏著商容的手腕,聽到這話,用力向上一提。
“媽呀...”商容說:“疼...”
“下次再這樣,有你好果子吃!”
“哦...”
“商容...”天曉彎腰又撿起那個迷途者:“剛才你說的那段話,自己也記著點。”
“什麼?”商容有點莫名其妙:“哪段話?”
“就是那段...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起來...”
“當然嘍...我說的都是真理嘛...”
“我不放心。”天曉走在前麵,回頭又看了一言商容,說:“你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