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蘇揚把目光收了回來,望向聚在一起的人們,笑了起來:“大家,好久不見了。
“少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少將軍,我們都好想你”
“少將軍••••”
“少將軍•••”
幾個麵容憨厚的家丁滿眼激動之色,年紀小些的丫鬟們已經嚶嚶地哭了起來。
蘇揚的眼睛再一次被淚水模糊,原來,原來,一切真的都沒有變。
等納嶽父子兩人哭訴完畢,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柔和的月光給充滿了溫情的院子添了一份安詳,安靜了兩年多的將軍府終於熱鬨了起來,仆人們嬉笑著在院子裡,在門匾上掛上了紅紅火火的大燈籠,廚房裡的人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著,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端上了桌,人們無一不是忙碌的,但無一不是快樂的,兩張大圓桌很快擺在了正堂的中央,府裡三十多口人歡聚一堂,因為老將軍和上任將軍,也就是蘇揚的外公和娘親都是十分豪爽的性子,家裡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不論是將軍還是家丁丫鬟都在一起高高興興地暢談。
家宴開始沒有幾刻,坐在蘇揚旁邊的副將軍納嶽咳了幾聲,站起來,麵色通紅,人們很快安靜了下來,納嶽不掩自己的興奮喜悅之情朗聲道:“我,納嶽,今天很高興,因為老子的兒子回來了!今天,老子的兩個兒子都回來了,府裡,再也不是冷冷清清的了,大家又在一起了,大家說,高不高興?”
“高興!”人群一片歡呼附和聲。
“來來來,大家喝一杯!•••”納嶽還在大說他的心情,人人的喜悅都溢於言表,蘇揚靜靜地看著,嘴邊是淡淡的笑,他的側臉在淡黃色燭光的映襯下,雖是刀削般的英俊,卻多了幾分溫和,,手指在青銅的酒杯上輕輕摩挲著。
不多久,敬酒的人開始向蘇揚發起進攻,蘇揚隻是執著一個小小的酒杯,嘴角噙著笑,卻始終不喝一口,一個家丁酒氣熏熏的跑了過來:“少將軍,喝!”
蘇揚隻是笑:“你們喝吧,我過幾天便要上朝了,喝多了不太方便。”
馬上又有幾個人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起哄道:“那怎麼行,您喝,七尺男兒,不喝酒算什麼?”
蘇揚奈何不得,猶豫一下,端起酒杯向前一碰:“好,大家今天難得這麼高興,我便不顧那繁文縟節了,麻煩!喝”
豪氣衝天地吼了一聲,說著就把酒往嘴裡送,卻在到嘴邊時,被一隻有力的手攔了下來,納嶽狠狠瞪他一眼,轉頭笑道:“咱們府上如今也是不富裕,想你們少將軍在外休養兩年,定是喝了不少好酒,這剩下的幾壇我們怎麼能便宜了他?”說罷,奪了蘇揚的酒杯一飲而儘。
席上大多數人已是喝的暈暈乎乎,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又接著哥倆好的劃起拳來•••
蘇揚靜默片刻,回到了座位,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但卻還是覺得甚是溫暖•••
這場兩年來最高興的家宴,一直持續到淩晨,天已經微微亮,納嶽喝得最是儘興,但轉頭看見蘇揚一臉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雙眼微合,心下一痛,叫子陽將蘇揚送回房裡休息。
兩人一路安靜地走著,子陽跟在蘇揚後麵,蘇揚的腳步略有些輕浮,不久,就到了房間門口。
推開雕花的木門,一股淡淡的薄荷草味撲麵而來,房間明顯被打掃過了,燃著暖爐,蘇揚覺得渾身提不起力氣,跌跌撞撞地撲到了床上,便合上眼睛睡去了。而他身後,一雙略帶疑惑的眼睛卻始終不離開。
子陽關上房門走了進去,為他輕手輕腳地蓋上棉被,又將他腰間黑亮的匕首解了下來,放在枕邊,他望著床上眼睛緊閉的蘇揚,眼裡滿是對於長兄般的依戀,床上的人麵色似乎白了很多,從兩年前他奉命去莫邪山莊接回重傷的他時便開始了,好像自那時起,總喜歡欺負人的將軍哥哥變得少了一分戾氣,雖是好的,但總覺得不甚習慣。
輕輕掩了門,子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