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是個妹妹呢!”
接著溫暖臉色陰沉下去,又說了句:“還有,她不叫招娣,以後彆再胡說八道了!”
溫暖才不管她,放下了筷子,抱起女兒直接回了房間,順便把門關得“嘭”一聲響。
趙五珠一張臉黑得要滴出墨似的,筷子一戳,把菜碟戳得哐哐響。
顧青鬆見狀,害怕又要洗碗,連忙把碗裡的蛋碎舔了乾淨,然後丟下了碗筷,往門口跑去:“媽,我去找美芝。”
趙五珠看著一桌子的碗碟,後知後覺罵道:“娘的,一個個就知道吃!”
*
十一月初。
眼看著冬季的腳步慢慢靠近,溫暖這幾天都在家裡幫女兒做棉襖。
溫暖請教了家屬院幾個嫂子之後,也學了個皮毛,不過因為動手能力強,雖然做不到很好看,但針腳還算緊密平整。
因為孩子長得快,冬天穿得也多,所以溫暖做棉襖的時候特意做大了一點。
幾天的埋頭苦乾,衣服終於有了個大致模樣,溫暖把衣服放在孩子身上比了比,笑眯眯說:“看媽媽給你做的棉襖,漂不漂亮?”
小家夥已經能坐得穩穩的了,聽見溫暖的話,便興致勃勃地趴拉自己的新衣裳,咯咯地笑了起來。
溫暖眉眼溫柔地笑了笑:“就知道你會喜歡!”
給孩子做完了兩件衣服,棉花剩了一點點,布料卻剩得不多,做一件衣服也不夠,做褲衩又多了點。
溫暖還沒想好要做什麼,就把剩餘的布料和棉花放回了櫃子裡頭。
想著孩子剛剛睡了一個午覺,可以“待機”幾小時,溫暖打算出去買點菜,今晚好好犒勞一下心靈手巧的自己!
這個年代溫飽還是個問題,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肉,但慶幸這個城市靠近河道,水產倒沒有豬肉難買。
等到下午的時候,要是走運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不用票的甩賣。
溫暖沒有工作,現在花錢都是省著花,不過之前顧青寒一口氣給她轉了一百八十塊,還沒開始花。
她雖然心疼錢,但太久沒有魚肉打下牙祭,確實也饞的慌。她決定今晚買條大魚,燉個剁椒魚頭,順便熬點魚湯,也算是給床上那小家夥增補“糧倉”了。
剛出家屬院的時候,溫暖就碰到了一個嫂子,也是打算去買魚的。
那嫂子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邊可多東西賣了。”
溫暖沒有木推車,所以出門都是背著孩子的,不過那嫂子剛好有輛自己做的木頭推車,因為孩子大了,一直閒置著,現在剛好就派得上用場了。
溫暖婉轉一笑,溫聲道:“嫂子,真是謝謝了。”
“不用謝,這麼小的事。”
溫暖跟著那嫂子走了有四條街,才來到了一個疍家漁村碼頭,這裡有很多打漁為生,常年住在船上的人家。
而且這裡離她娘家也挺近的。
除了有賣海鮮的,還有很多青菜攤檔,人非常多,那嫂子買起來就忘了跟溫暖做伴了。
溫暖也打算買點蔬菜回去備著,平時下個麵也方便。
買完了蔬菜,溫暖又買了條三四斤重的大魚,熬湯,蒸煮,煎燉都足夠了。
不過看到一旁賣蝦的時候,溫暖又心動了。
可還沒等她下手,就聽到了推車上的女兒“啊啊啊”叫了幾聲。
溫暖擔心擠著了孩子,準備放棄買蝦,可下一秒就聽到了一把年輕的男聲戲謔道:“小丫頭,哭什麼哭啊?舅舅也不認得了嗎?”
接著,就要伸手把推車上的孩子抱起來。
溫暖一看,立馬就板起了臉,斥道:“彆動手動腳的,孩子害怕!”
男人吊兒郎當輕笑了一聲,瞥了溫暖一眼:“姐,看你緊張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是拐子佬呢。”
來人正是溫暖那個全家團寵的弟弟,在溫暖嫁給顧青寒之後,經常都會跑去顧家找她要錢。
原主從小到大被溫母教導要“照顧”弟弟,幫扶娘家。娘家好她才會有底氣,在顧家才能站得住腳。
其實顧青寒單獨給原主寄二十塊一個月,是足夠花足夠用的,但因為經常給溫母和弟弟吸血,原主居然一分錢都剩不了。
如今她也不是那個傻傻的扶弟魔,更不會再讓溫母和弟弟給洗腦,要無時無刻補貼娘家,於是對溫文康諷刺道:“你比拐子佬更讓人討厭!”
溫文康哪裡被包子溫暖這樣對待過,暴躁地踢了下一旁的木桶,發出了刺耳的咚咚聲,嚇得溫暖和孩子都愣了下。
不過下一秒溫文康的眼神就慢慢落到了溫暖那提著一條幾斤重的大魚上。
“喲,這麼大一條魚,看來姐你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喔。唉,姐你的生活就好了,也不管管娘家的死活,我跟爸媽天天鹹菜蘿卜乾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你這樣對娘家不聞不顧,對得起爸媽的養育之恩嗎?”
一席話下來,把溫暖說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應該人人唾棄。
但溫暖此刻不能跟他硬剛,孩子剛剛已經被他嚇到了,要是再起衝突,指不定會哭鬨起來,晚上睡覺也怕她會夜啼。
所以溫暖決定不理會他,推著孩子準備往回走。
可溫文康看了,立馬就跟了上來,長長的手臂按住了溫暖推著車的手,“賤人,還想走?”
“把魚給我!”說完,便伸出另一隻手要去搶溫暖剛買的魚。
溫暖已經準備放棄掙紮,可下一秒便聽到了身旁傳來“啊——!”一聲的慘叫。
隨後另一道冰冷陰沉的男聲傳來:“再動一下,我就廢了你的手!”
溫暖腳步一頓,推著車子的手攥得緊緊的,往前推了一下,她深怕身旁那個呲牙咧嘴,渾身顫抖的溫文康波及到自己和孩子。
可下一秒,溫暖就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瞬間把她和孩子都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