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因為葉穀穀的話而愣了一下,然後緊抿了下嘴唇,“但是總會好的。”
其實變好與沒有變好一說完全沒有什麼可比性,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和生活。司廷找著各種時間去打工掙錢,葉穀穀的假期和周末也常常是在跟司廷一起打工這樣簡單度過的。
在擁有葉穀穀的時光裡,司廷簡直可以稱作明明朗朗。
或許真的會變好吧,司廷漸漸地也經常這麼想。
繼父和母親卻突然在他大四臨畢業之前從法國飛來看他。
他們坐在高級的西餐廳裡吃飯,那裡的燈光暗淡而優雅,侍者來來回回端著精致無比的菜肴。母親坐在自己對麵介紹完繼父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叔叔他吃不慣中國菜。”
司廷麵無表情,“沒關係。”
菜剛剛端上來之時,繼父就磕磕絆絆地開了口,“這次……我們來的意思……”
他顯然有些緊張,或許連司廷都不知道這個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繼父是因為什麼而緊張。
母親也在繼父接不住話的時候幫他解釋一兩句,一餐下來,意思大為清楚,司廷皺眉而不語。
交換的條件十分明了,也能立馬扼住司廷的喉嚨。繼父和母親給他時間考慮,他拿著家裡的鑰匙去看了趟父親。
父親的頭發又白了點兒,腳步有些慢,看見司廷的時候眼睛閃了閃,這讓司廷更不好意思說出來自己的不知所措。
他字不成句地表明來意,父親沒說什麼,直到最後才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都已經委屈了你這麼多年,所以你現在能過得好比什麼都強。”
司廷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看完父親之後,街上有閒閒散散的人在逛街,司廷突然想要去看看葉穀穀。
慎煙把著門,而柯米看著他直笑,“我們穀穀說了,你不道歉她不出來”,顯然葉穀穀還為之前他約會遲到的事情給他使小絆子。
司廷點點頭,下樓就給葉穀穀發了條分手的短信,然後回家準備打包行李。
捌
司廷到了法國之後住進了繼父和母親的家裡。
接受Carlo是在一個下著雨的早上,他聲音不大地對她說,“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哪種心情接受都無所謂。”
明明自己決定的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巨大的不甘心和遺憾卻盛滿了他的心臟。司廷突然能明白了自己對葉穀穀的殘忍,不加解釋和思考的決定對於她的傷害就像是現在對自己的一般。
司廷的目光混濁且聲音嘶啞,他想到了一周前自己回到的那個居住了多年的城市還有不小心看到的馬路對麵的葉穀穀。
“反正也沒什麼必要去糾正這些了”,說完司廷就上了樓。
在機場見到葉穀穀的時候,她早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穿著叮當貓的T恤還問自己好不好看的小丫頭了,現在的葉穀穀對於自己有一種十分明顯的淡漠和小心。
但是他隻得內心苦笑著隔著人群衝她揮手,然後用一種暗藏悲愴的聲音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