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預想自己會是如何死去。如果可以追隨最愛的人而去那麼人生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我在故事的結尾講述一切的開始。
故事開始的時候我17歲。對於這個數字我曾經反複思索過無所次。便在懷疑自己是如何在這漫長的17年裡忍受過來的。不可思的是我竟然精神還正常。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已經完全練就了子彈也打不穿的鋼鐵之身了呢。
我已經不記得我是從何時開始變的這般,這般的沒心沒肺。或者是從那女人撒手離開的那一刻我沒有掉一滴淚,沒有一絲痛開始。又或者是從我每晚,每晚祈求老天殺死那禽獸不如的男人的一刻起。不管是什麼時候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個我到死也不會忘記。所以到死我都會詛咒你們,憎恨你們。
王蘭霞死的時候我12歲,她到死也沒有聽見我叫她一聲媽媽。腦子裡她的笑是最清晰。那麼放蕩,□□。這兩個詞我還是通過你才明白它真正的意思。也記了一輩子,甚至超過了你的名字。或許該說這就是你的代名詞。7歲前我便懂得了如何運用厭惡眼神。那時候她總是伸出勾魂的手指狠狠的戳著我的額頭咒罵著;“你這死丫頭,有你這麼看你媽的嘛。給我滾遠點,看見你就渾身不舒服。”然後又妖嬈的鑽到彆的男人懷裡裝嫵媚。又是那樣尖銳的笑聲。
我至今還是不明白那樣一個女人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我寧可死在不見天日的空間裡。我甚至覺得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身上就粘著肮臟的液體。讓我洗也洗不到的熏人的汙垢。如果你割開我的皮膚你會發現我身體裡流淌著的是兩種汙穢的血液,那麼渾濁散發著惡臭。這是一輩子也洗不掉的。讓自己厭惡到就連獻血都會覺得禍害了他人。
可是我卻靠著這樣腐敗的身軀挺過了17年。無法想象的17年。或許我的靈魂早已無法忍耐死去了,還在活動的隻是我沒有知覺的□□。甚至大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我的人生開始就是一場悲劇,以悲劇的姿態活著。一場不可收拾的悲劇。除非我死。但是誰會甘心就這樣的離開。死和生就隻有一念之間。但是什麼都敵不過死亡的所帶來的恐懼。在死亡麵前人類的貪婪和懦弱就被無止境的放大。我曾經多少次感受到無法呼吸的痛苦。好像憋在浴缸裡沒有辦法浮出水麵,拚了命的掙紮,最後筋疲力儘的死去。正是體會過所以我寧可選擇苟且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就算是沒有意思的生命我也想要活著。隻要我還活著我就可以改變我人生。
直到最後我才發現死亡也不是那麼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