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應了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這會兒他又與係統斷了聯係,看來今夜注定無眠。
溫玉沉靜坐在榻邊,閉目養神,不打算睡覺,他打算試著突破被禁錮住的靈力,順便守夜。
催動體內靈力的瞬間,溫玉沉腦內眩暈,喉嚨一陣腥甜,經脈似乎都被封了。
溫玉沉蹙眉,擦掉唇角血痕。
方才那陣眩暈感與他在不枉橋昏迷前極為相像,這兩者必有關聯。
況且係統先前說華清棠的結局是命喪不枉橋。
他卻在這遇到了華清棠。
溫玉沉能想到唯一合乎情理的猜測便是這裡就是碧落城,但碧落城不可能會出現如此多的活人,若城內有活人,山路又怎會漫延那麼多怨氣。
若活人在怨氣深重的地方長時間生存便會被怨氣侵蝕,直到把活人的生氣徹底吸食殆儘方才罷休。
但這裡的人明顯是生來便待在這,若這真是碧落城,他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先前溫玉沉也試探過這裡是否為幻境夢魘,但夢中之物不會有真實的觸感,也不會發生形變,而他與華清棠燒了的那間屋子卻切實成了灰燼。
這地方既不是幻境也並非碧落城內。
溫玉沉精神高度緊繃,不斷嘗試著突破被禁錮的經脈。
“嗷嗷!”
燭封又開始叫了。
咚、咚、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在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溫玉沉聽著自己加重的心跳聲以及燭封發瘋似的嚎叫頓覺不安。
靈力在體內流竄,似乎是與燭封產生了某種共鳴似的,燭封嚎叫一聲,靈力就猛的衝擊被封經脈。
初見天明。
夜裡沒發生什麼詭怪之事,但溫玉沉卻覺毛骨悚然,像是有誰在操縱著一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引誘燭封使他們自亂陣腳。
“砰,砰,砰——”
門口一陣劇烈的撞擊聲,溫玉沉心下一沉,正物色著該拿什麼乾掉外頭破門的東西,就聽門外一陣熟悉的憨厚的聲音傳入耳中。
“客人,醒了嗎?”是文昭,“醒了的話開開門,我們做了飯菜,想著給你送過來。”
溫玉沉瞬間放鬆,但也沒有直接出聲回應,畢竟這地方如此古怪,這裡的人也不可全信。
門外文昭又敲了幾下,說是敲其實更像是砸門,他敲得太狠了。
見溫玉沉沒有回應,文昭沒再敲門。
床榻上的華清棠也睜開眼,與溫玉沉對視,溫玉沉十分嫻熟的伸出手掌攤在華清棠身前,指尖觸及他手心時他下意識想抽回手。
太癢了。
“文昭?”
“嗯。”溫玉沉應了一聲。
華清棠睨了眼還在炸毛的燭封,將它抱了起來,把門開了個縫,讓燭封去探探虛實。
燭封也聽話,剛把它放下就一溜煙的從門縫擠出去,溫玉沉把門一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無聲開口:“你倒是不怕它就此死在外麵。”
華清棠回他:“不讓它死讓你死?”
溫玉沉:“……”
好問題。
門外燭封又嚎了兩嗓子,一陣叮當響,震得溫玉沉頭痛欲裂。
見門外沒危險,溫玉沉開門,迎麵就是燭封用腦袋拱著地上的飯碗,碗筷被它拱的掉到地上。
華清棠俯身把燭封單手抱起,意有所指的問他:“你吃嗎?”
溫玉沉瞥了眼飯菜裡的貓毛,婉拒了他的好意:“這就不必了。”
溫玉沉打算趁著天亮把這摸索一遍,但又擔心他一個不留神華清棠就被人給弄死了,於是不待華清棠反應便拽著華清棠往外走。
為防止彆人發現端倪溫玉沉還專門避開了人群,直到他帶著華清棠躲到一個狗洞時華清棠終於忍無可忍。
一雙鳳目死死的盯著他,眼神裡透出四個大字“你要死嗎”。
溫玉沉拍了拍他的肩,以表安撫,正想拿折扇往人群的方向指,但手中一空,他才發覺自己扇子也丟了。
溫玉沉有點傷感,沒了這扇子他還怎麼威懾彆人。
不過他迅速調整情緒,抬手指了指人群,抓起華清棠的手寫道:“你看見文昭了麼?”
華清棠搖頭。
“文昭為何不在?”溫玉沉又道,“我們繞了一圈,都不見他蹤影。”
華清棠道:“許是在做飯?”
溫玉沉指了指大亮的天兒,道:“他不是給我們送過飯了麼?說明他們已經吃完了,時間不對。”
華清棠不解:“這與我們有何乾係?”
溫玉沉勾唇淺笑,漏出虎牙:“我猜文昭隻會在我們出事時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