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幼反應愈發激烈,想要上去撕碎了他們一樣,溫玉沉拽回了她,淡淡搖了搖頭。
隨後牽著祀幼默不作聲的跟在那人身後,但那人絲毫沒有察覺,估計是覺得七月十五不會有人半夜三更百無禁忌的出來尋釁滋事。
溫玉沉瞧見了那人腰間的護身符,那是掩去活人氣兒的東西,他就說怎麼可能這麼久都尋不到這群人的藏身之地。
原來是有意隱瞞,若不是與這人打了個照麵說不準今天還是無功而返。
這地方倒是個避世之所,幾乎是沒有什麼人,眼看著那人推開院門,溫玉沉鬆開了抓著祀幼的手,夜色裡看不出他的神情,隻聽他嗓音冷淡道:“去。”
祀幼得了命令,宛如蛇蠍,化成一團黑影極速瞬移到那人旁邊,那人甚至沒有叫喊出聲,就“噗通”一聲直直倒在地上。
祀幼殺人的速度極快,上回滅門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隻留了一片血跡,除此之外,彆無痕跡。
仿佛無人去過,是他們自然死亡似的。
溫玉沉心臟忽的絞痛,他擰眉,踉蹌了一步,單手扶著樹乾,一手捂著心口,雙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噗通——
窒息感瞬間上湧,溫玉沉狼狽的躺在地上,手心全是冷汗,浸透了他拽著的衣襟。
溫玉沉疼的眼前發黑,死死咬著乾澀的唇瓣,滲出絲絲血跡。
一陣抽離感襲來。
溫玉沉不疼了,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一樣,渾身輕飄飄的。
是…失敗了麼?
「係統連接成功」
這是溫玉沉昏迷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步程!”
“朝淩仙尊。”
“溫玉沉。”
“小溫。”
耳畔接連響起熟人的聲音,沉重的眼皮此刻像是要被衝破的禁錮一樣。
“咳——”
映入眼簾的是弟子臥房的房梁,溫玉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畢竟他也是從弟子時期一步步走過來的。
…出來了,他沒死。
溫玉沉深呼了一口氣,伴隨著太陽穴的一陣眩暈他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接受連接?”毫無疑問,是係統。
溫玉沉懶散的回了句:“現在不是接上了麼?”
話音一轉,溫玉沉下意識想到自己那廢物“徒弟”:“華清棠他…”
房間門“哢嗒”一響,溫玉沉尋著聲音源頭看了過去,少年身著潔白弟子的服,眸光下垂,因是夜間晚休所以並未束起的長發隨意披落在雙肩之上。
這人手中還端著一碗溫熱的粥,朝屋內走來,似乎是察覺到溫玉沉灼熱的目光,他一抬眸便與溫玉沉對了個正著。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反應過來,盯了對方半天,華清棠終是率先回過了神,畢恭畢敬的朝他行了禮。
“弟子見過朝淩仙尊。”
溫玉沉也算是恍然回神,收回目光,平靜的應了一聲:“嗯。”
華清棠這才又走了過來,把手裡的粥遞到了他麵前,猶豫片刻,拿著勺子喂到他嘴邊。
“仙尊體虛,如今得好好吃飯補上一補。”
溫玉沉下意識反駁:“本尊已辟穀。”
華清棠的手頓了一下,眸中一暗:“弟子多慮了。”
他正準備收回手,溫玉沉又輕咳了一聲:“…也不是不能吃,本尊倒也有些想念這五穀雜糧了。”
華清棠一怔,試探性的把勺子遞到他嘴邊,溫玉沉很給麵子的喝了兩口,結果劇烈的咳了起來。
…他放這麼多鹽是想要殺師證道麼?
他慘白著臉,咳得厲害,華清棠見狀立即又舀了一勺喂給他,溫玉沉緊閉雙唇,伸手將它推開後強忍著想要質問他的衝動,輕描淡寫的拋下一句。
“…本尊飽了。”
華清棠以為是他胃口不好,也沒再追問,將碗放在床榻旁的木桌上,衝他又行了個禮:“弟子告退。”
溫玉沉揉揉眉,他的確不想再折騰自己回塵陽殿休息,便也沒說什麼客套話,況且邵陽弟子寢居眾多,先前在考核中已經清掉了幾波學生,華清棠大概不會落得個席地而眠的下場。
不過…他何時恢複了原貌,又是因何現了原貌?
“我連接上你時發現你體內靈力不穩,便擅自為你更正體質,更正時順帶把你的臉也恢複成原樣了。”係統出言解釋。
溫玉沉鬆了口氣,好在沒被華清棠瞧了去。
“他怎麼回來的?”溫玉沉闔著雙眸,“可有受傷?”
係統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但他沒受傷,結局也變回來了。”
“…你怎麼會忽然消失在不枉橋?”係統聲音雖無起伏但卻像是十分不解,“這兩天裡你掉到了哪?”
溫玉沉一怔。
看來係統並非如它自己所言的那般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