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恢複知覺的時候,鼻腔裡充斥著一股久違的消毒水味,耳邊好像有人在低泣,我費力的睜開眼,周圍一片白色,然後看到我的媽媽紅腫著雙眼坐在旁邊。
見我醒來,她急忙俯身:“多捷,多捷,你醒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想開口,但我沒力氣說出來。我感覺自己頭暈目眩,實在是又想睡覺。
媽媽眼淚撲簌簌下來:“多捷,不要嚇媽媽,不要嚇媽媽……”
終於,緩了一會兒,我有點力氣了,我又睜開了眼:“媽媽,媽媽……”聲音氣若遊絲。
“我在,我在,多捷,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疼,疼。”
“哪兒疼?哪兒疼?”她急得想伸手碰我,又怕弄痛我故罷手。
我的眼淚出來了:“我頭疼,手疼,腳也疼,我全身都疼。”
媽媽頓時急了,眼淚流的更多,這才想起急忙回頭叫醫生。我已經太累了,我感覺自己又睡過去了,讓我休息,讓我休息一會兒。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自己一直昏昏沉沉。但我覺得自己一定睡了很久,因為再次醒來後,我明顯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我扭頭看了看,發現傅靖庭就坐在旁邊,靠著我的手在睡覺。我看著他,清俊的容顏在此刻完全放鬆下來,一如嬰兒般沉靜地睡著。他長得真是好看,就算隻是安靜地睡著,也像幅迷人的畫卷。我把手臂輕輕抽出來,卻不想把他驚醒了。
“你醒了?現在覺得好點沒?”他低頭看我,眼裡卻有些神色複雜。
我一下子又想哭了:“我是不是毀容了?”不然乾嗎用那種眼神看我。
聞言,他怔了下,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有,多捷,你彆擔心,醫生說你隻是有些腦震蕩還有身上有幾處擦傷,休息些日子就會好的。”
“我不信,我要看,我要看。”
過了一會兒,他也不知從哪兒真給我找來塊巴掌大的鏡子給我照。我仔細看著鏡中,除了額頭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繃帶,臉上有些微的小傷口,並不像想象中裹成木乃伊那樣,我終於放下心來。
他把手輕輕按在我的額頭上:“放心吧!醫生說隻要不碰水,不會留下疤痕的。”
“恩,我媽呢?”
“我讓她休息去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
他看了看表,說道:“快三點了,你再睡會,馬上就天亮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忍不住,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相信嗎?這不是意外!這個車禍不是場意外!”
他頓時臉色一變:“你是說,這場車禍是有預謀的?是有人存心來害你?”
“他就是想撞死我!”
他低頭細細沉吟起來:“不,顯然這個人並不想置你於死地。也許,他想給你個警告!”
“警告?”我氣死了,“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什麼人啊?他為什麼要給我警告?”
他驟然站起身,麵上仍帶著淡笑,眼裡卻是冷峻的寒意:“多捷,你還有沒有當時的印象?”
“我隻知道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有注意到車牌嗎?”
搖了搖頭,那種時候保命都來不及,哪還注意到其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