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已經過去三年了。笑笑若有所思的把茶碗托在掌心上,黑黑的碗襯著綠綠的茶,“她會變成什麼樣呢?”微微抬頭,笑笑的嘴角立馬掛起一絲笑靨,“你又遲到了!”
“那怎麼辦?請你吃飯來彌補你受傷的小心靈,可好?”說話的是一個女子,一雙幽潭似的大眼充溢著盈盈的笑意,長而密的睫毛隨著眼睛的運動眨出一圈圈漣漪。笑笑執起茶勺輕輕攪動了一下才又抬頭:“三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可是你又變了”靜淵寒看了笑笑泛紫的茸茸發一眼緩緩道。“每次見你前我都要深呼吸三次,每次都會被你那奇怪的發型驚到,你就不能為我的心臟考慮一下。”
笑笑抬手把幾絲擋住視線的碎發擺弄到一邊,然後才道:“你的心臟是不是很健康,現在。”靜淵寒的手突地一滯,接著笑了,“嗬嗬,是呀!健康的很呢!”
笑笑眼也沒抬,握著柄勺從水罐裡盛了漫漫一碗給靜淵寒“好濃鬱的茶香”,笑笑一邊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一邊嘖嘖道。
“的確清香可口”靜淵寒看著笑笑的喝相,嘴角抿了抿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抬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那時,笑笑被靜淵寒拉去參加一個飯局,一席的人,笑笑看著心裡慌亂的很,又都不認識,於是隻得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茶。最後隻得一次次的去廁所,打那以後,她就改用勺子喝茶水了,可還是免不了一次次跑廁所。
靜淵寒默默地翻動著勺子,“你不去了嗎?”
笑笑睜大圓眼,接著意識到她的所指,故作生氣狀:“敢再說,看招”說著放下手裡的茶具,作勢就要去掐靜淵寒的脖子。靜淵寒笑著躲過,“再這麼冒失,你可真要嫁不出去了。”
笑笑撇了撇嘴,“哼,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笑笑突然感到一絲涼,側頭才發現窗子邊上有一道細縫,風不知什麼時候就竄過細縫溜到了茶室裡,身子顫栗了一下,笑笑定了定神,縮了縮身子,才扯下脖子上的絲巾堵住了那道細縫。
“要不換個位置吧?”靜淵寒開口。
笑笑擺了擺手,“算了吧,知道你喜歡靠窗的位置。”
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大學時的趣事,熟悉感再次回到兩人中間。
“這次來日本做什麼的?”靜淵寒隨口道。
“早就想來了,一直沒時間,這次巧了,公司正好派我來做一期關於日本茶道和佛教的專訪,我一想你不是在這嘛,這不,一下飛機就給你電話趕來見你了。” 笑笑環顧了一圈,“你選這地還真不錯,典雅而不失溫馨”
“記得你是一直喜歡櫻花的,恰巧,現在正是櫻花最爛漫的幾天,晚來些就錯過了。”
“是嗎?”笑笑睜大雙眼,“那你順便帶我逛逛好了,真的好久沒閒下心l來駐足看風景了,現在的我是去哪兒都要隨時繃著弦留心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報道的,就怕錯過了什麼,一刻也不得閒。”臉上還掛著笑式的誇張笑容,一點也不像是在敘述自己工作的艱辛。
“難怪呢?見你在機場朝著那個戴墨鏡的就追了上去,我還道是你又犯了花癡,原來是把人看成某某巨星了”靜淵寒打趣道。
笑笑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你說那人還真怪,我在飛機上就注意到他頭戴鴨舌帽臉罩黑色口罩,更誇張的還外加了副巨幅的黑墨鏡,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怕被認出才故意做次裝扮,心裡還一直在竊喜可能挖到了頭條呢!”
靜淵寒順口接上“原來是白癜風怕見陽光。”“你也是的,人家都否認自己是梁朝偉了,你還緊追著不放,非要人家把臉露出來給你瞧瞧才肯罷休!”
“唉!職業病嘛,做我們這行不窮追不舍怎麼行。”
這時,菊冶太太恰巧經過兩人的茶桌,笑笑趕緊輝輝手,用不太流利的日語說著“茶水涼了,麻煩您再幫我們續上一壺吧!”無奈,反複說了幾次,菊冶太太都沒什麼反應,笑笑有些敗落的歎了口氣,用中文道“唉!讓您幫我續上壺茶怎麼就這麼難?”
“原來是中國姑娘,是寒子的朋友吧!”菊冶太太突然開口。
笑笑吃驚的張大嘴看著菊冶太太,半天才開口”您,您,您也是中國人!”
菊冶太太笑了,一邊給她們斟茶一邊說道“是呀,寒子沒告訴你嗎?這是一家中國人開的茶室呢!”
笑笑朝寒子看去,寒子微微偏頭捂著嘴笑不停。笑笑頓時呲牙咧嘴道“敢情是一直看我笑話呢!”
菊冶太太倒是被笑笑給逗笑了,對著寒子道“你這朋友真是逗人呢!”
笑笑笑著招呼說“我是寒子的大學室友笑笑,您怎麼稱呼呀?”
“這位是菊冶太太,這間茶室的女主人”寒子在一邊介紹。
“這間茶室是您開的呀?我還想呢,怎麼總會有種中國式的古雅和溫馨呢?原來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茶室。”笑笑笑著接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我能喊您聲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