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駿野越來越遠的背影,蘇皚羽覺得心臟一下下的,像被針紮似的疼。他很疑惑,大一下學期末絕交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從第一眼相遇到兩人成為黏黏糊糊的好兄弟,蘇皚羽很明白,隻不過是見色起意。現在男人似乎真的離開了,心裡卻像空出了一塊兒,裝滿了奇奇怪怪的感覺。
砰砰砰,蘇皚羽狠踹了幾下樹,落葉紛揚落下,一片葉子落到臉上,被他呸地一聲吐到地上:“就你會踹樹啊?我也會踹!絕交有什麼了不起啊,又不是沒絕交過?頂多扯平了,好嘛?”
自言自語發泄了一通,蘇皚羽背著小包,挺胸抬頭大步向前走,一段路後,風吹來,攜著三兩片紅色的楓葉,在陽光下輕盈飛舞,很有秋天的靜美。他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看了半天,罵了句臟:“行,高駿野你行,絕交的話說得有哲學、有深度、有詩意。可顯得你能文能武有文化了,我敗給你了行吧?”
夜裡下起了雨,小風一吹還挺涼的。蘇皚羽本來就鬱悶的心情,這下更是雪上加霜,嘴裡的沙嗲牛肉乾頓時沒味道了。
他輕哼了一聲,努力把蘋果肌往上擠,總算擠出個微笑。哈哈笑了兩聲,他迅速打開手機購物網站,像老人一樣盯著屏幕刷了起來。
“這個鑰匙掛可愛,買。”
“手機殼舊了,買個手機殼兒吧。”
“嗯,這個零食看起來好好吃,買。”
“咦,這個挖耳勺造型獨特,買個試試。”
“怎麼還會有這麼好看的鋼筆啊?買了······”
蘇皚羽自言自語,笑著往購物車裡塞了一大堆東西,瀟灑地付了錢。隨即,他在床上歡快地打了個滾兒,打開平板看起了柯南,下雨天跟柯南簡直是絕配好嘛?這還不過癮,他又打開最近屯的漫畫兒,一心兩用,頓時美滋滋起來。
可是快樂還沒有三分鐘,他發現這一集柯南他閉著眼都能把推理過程說出來,漫畫劇情也太傻逼,分鏡頭還特亂,看得眼睛直冒金星。蘇皚羽氣得把手機一摔:“踏馬至於嘛,為了個男人都快成陽光型抑鬱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拿起電話就給高駿野打了過去,然而剛響了三秒就被切斷了,不死心接著打,結果十幾個過去都一一被嗶。蘇皚羽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打開微信給高駿野發信息,編輯了一大串兒都不滿意,寫了刪,刪了寫,簡直比專業課交個論文都難。最後隻剩下三個字加一個問號——你在哪?
好家夥,剛發過去,頁麵就提示對方還不是你的好友。
蘇皚羽徹底炸了,掀開床簾跑到床梯上抓著高駿野的床簾就破口大罵:“你丫的長本事了?敢不接我電話,還敢拉黑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撕扯了好一會兒,蘇皚羽氣呼呼地叉著腰喘著粗氣,無意間一瞥,就看見沈軒和陳克緊緊抱在一起,警惕地看著自己。他嚇得腿一軟,差點兒從床梯上滑倒:“艾瑪,你們兩個鬼上身了,走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嚇死老子了!”
沈軒皺著眉頭衝蘇皚羽撇了撇嘴:“小羽啊,你這是第二人格出現了?精神狀態還好嗎?要不要我們現在送你去精神科?”
蘇皚羽一聽,脖子都漲紅了:“你才去掛精神科!哼!”
說完,他一下爬到自己床上,氣呼呼地拉上了床簾的拉鏈。沈軒和陳克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哎,又和老大吵架了?”
“呸,他也配?”
沈軒嘻嘻笑了笑:“那你剛才扯著人家床簾罵罵咧咧的,總不能是看他床簾臟了,給他撣撣灰吧?”
“嗬嗬,做他的春秋大夢。”
沈軒長臂一展敲了敲蘇皚羽的床簾:“哎,我說彆鬨脾氣了,有話好好說。”
蘇皚羽一聽這話,不知怎的,心頭湧起一陣委屈:“怎麼說啊,他都把我拉黑了,電話也不接。”
陳克嘖了一聲:“遭報應了吧?叫你彆作的,老大多好的人啊。”
蘇皚羽更委屈了,一把掀開床簾,眼睛紅得跟燈籠似的:“對對對,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明天就搬走。”
沈軒皺眉微瞪了陳克一眼:“怎麼說話呢你?”說著,他仰頭又瞪了蘇皚羽一眼:“你也是,把剛才那句話憋回去。動不動就搬走,真不把咱幾個當兄弟啦?不就打不通電話嘛,我來打,我來打。一會兒通了,你可好好說啊。”
蘇皚羽抱著胳膊扭過臉去,嘴巴撅得老高:“我,看情況吧。”
沈軒撇著嘴搖了搖頭,學著蘇皚羽的腔調:“還我看情況吧。看把你能耐的。”說著他便拿出手機打給了高駿野,很快,一個機器女聲就傳出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沈軒咦了一聲:“這怎麼回事兒?怎麼還關機了?”說著,他又撥了過去,那個女聲就一陣陣地想起,蘇皚羽聽得是越來越刺耳,心越來越涼。
沈軒打了半天,臉色也不好了,他拍了拍陳克:“哎,你再給老大打,看看接不接。”
結果可想而知,依舊是關機。
這時候蘇皚羽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他迅速地轉過身去,拉進了床簾。沈軒看著有些不忍:“哎,小羽,也許老大正在忙著,你知道的,他們體育學院有時候晚上會加練的。要不,我們陪你去體育學院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