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摸了摸心臟,緩緩想道,原來這就是見到偶像後的落差感,今晚他們的距離曾在某一刻無限縮小,讓她有種像是走進了他的世界的錯覺。直到目送他離開,理智驟然回歸,她知道,今晚隻是個美麗的意外。
另一邊,開車往家裡行駛的權誌龍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蹲坐起來打哈欠的貓咪:“iye你終於醒了呀。”
“今晚遇到的孩子,很有趣,對吧?”他自言自語道。
習慣藝人生活的孤獨,權至龍每次回到空蕩蕩的家裡,都會把iye當成人一樣和它說話,儘管得不到回答,但有時候和貓相處,反而比和人相處要放鬆得多。
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多麼熱心的人,今晚的事權至龍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一絲詫異,怎麼就一時上頭就當起了好心前輩呢?
他想起幾個月前,第一眼看到鄭幼安那孩子時,她禮貌乖巧的笑還有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專輯的模樣。
“主要還是因為那孩子......太漂亮了吧?”權至龍喃喃自語,忍不住被自己的膚淺笑到,他看了眼iye:“寶貝兒,你也覺得那孩子漂亮對吧?”
“所以跳得那麼差勁還能看下去。”
Iye舔了舔小胖手:“喵嗚~~”
短暫的部隊休假日,權至龍本來是回父母家住的,但今晚時間太晚,他考慮後還是驅車回了漢南洞的私人公寓。
入伍後沒怎麼到這邊來居住,一推開門滿是冷冰冰的氣息,他皺皺鼻子,有些不適地打了個噴嚏,打開空調和換氣機後抱著iye赤腳走進了客廳。
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鋪著灰色的毛絨地毯,因為有阿姨每周定期來打掃,落灰不算太厲害,他去櫃子裡翻出貓糧,給iye收拾好吃住後一頭栽進了沙發裡。
房間裡除了iye吭哧吭哧的進食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安靜得有點可怕,他閉著眼蜷縮在柔軟的沙發裡,眉心微微蹙起。
習慣了部隊生活後再次回到空曠的公寓裡,難免有些不太習慣,這當然不是說部隊裡的生活有多好的意思,想起那些人或多或少的排擠鄙夷,還有麵上裝作殷勤地套近乎,權至龍一陣反胃。
有時候他也會有點厭惡自己太清醒,大約是太早進入社會,他比同齡人更早地看到人性的虛偽和現實,可即便知道又能怎麼樣呢?因為是人,所以終究是要在這個群體裡生活下去。
光怪陸離的畫麵在大腦裡交錯,他迷迷糊糊地陷入半夢半醒之間,突然一坨厚實的重量落到身上。
“額......”權至龍低呼一聲,慢吞吞睜開眼便看到iye坐在肚子上,尾巴在身後悠哉悠哉地掃來掃去。
他無奈地捂住臉,低低地笑:“你這一腳差點把阿爸送走了。”
權至龍抱著貓坐起來,捏了捏小肉墊:“iye呀,你不會以為你還是寶寶吧?”
陪貓咪玩了會兒,權至龍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去臥室裡拿了睡衣走進浴室洗漱。
明亮溫暖的燈光照在浴室裡,權至龍抬頭看著鏡子裡胡子拉渣一股子頹廢大叔風格的陌生男人,表情突然凝滯,他今天出門沒刮胡子嗎?
所以,他就是頂著這麼一張臉在小粉絲麵前耍帥的???
怪不得,怪不得一開始她有點認不出他,權至龍“嘶——”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尷尬和羞恥,他居然還自我感覺很良好,覺得自己帥氣溫柔的好心前輩形象立住了。
帥氣溫柔個屁啊!?大晚上的在公園看到這樣邋遢的男人,第一反應難道不是變態嗎?
回憶起今晚一開始表情慌張看到他走近抱著iye就想跑的鄭幼安,權至龍忽然反應過來,所以當時她之所以那麼緊張,就是把他當成變態大叔了?
“啊西......”一萬句臟話到了嘴邊,權至龍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拿起剃須刀苦大仇深地開始刮胡子。
鄭幼安並不知道偶像複雜的心路曆程,她回宿舍後被每個姐姐教育了一頓,再三發誓保證以後絕不晚歸後才被放回房間。
時間太晚,快速地洗漱完後她就關燈躺進被窩,隔壁床的友娜已經發出了沉睡中輕輕的呼吸聲了。
鄭幼安閉上眼睛的一瞬間,腦海裡又冒出權至龍坐在對麵撐著下巴看著她的樣子,心臟“咚咚咚”忍不住又跳動得快了一些,幼安立馬睜開眼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小聲地說:“彆再胡思亂想了啊!”
能夠麵對麵見到他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更彆說靠的這麼近,還在一起呆了幾個小時,甚至他像個親近的哥哥一樣指導她,但是那是偶像啊幼安。
隻要默默地支持他就好了,不能這麼貪心的,她在心裡默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