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喂”了一聲,就聽見電話那頭鬼哭狼地嚎叫起來:
“哥啊,快救救我啊!我腳斷了,嗚嗚——”
林從羽一個激靈,連曾□□都被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在一旁連聲追問“怎麼了”。
“笑笑你先彆急,發生什麼事了你跟哥說清楚?”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收起了哀嚎,幽幽地說了句:
“樂極生悲了唄!考完試一激動下樓梯的時候踩空了,崴到腳脖子了,哥你快來接我吧,我是不是要成瘸子了啊?”
之前自己摔下樓梯沒好意思跟父母說,便悄悄讓妹妹林笑笑幫他給背上夠不著的地方塗了兩次藥,她可沒少拿這事兒嘲笑他。沒想到他身上的淤青都還沒有完全退儘,林笑笑又摔傷了。
林從羽一聽,一下子樂了。
“讓你笑話我,看吧,遭報應了吧?哈哈哈哈……”
林笑笑在電話那頭疼得死去活來,林從羽在電話這頭笑得停不下來。反而是一旁聽到了電話內容的曾□□看不過去了,拍了林從羽一把道:
“唉唉唉,大羽,你差不多行了哈!我咋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呢?”
曾□□從還沒停住笑的林從羽手中拿過手機,接上電話問了問情況,安慰了林笑笑幾句,讓她在校門口等著,然後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了林從羽。
“大羽,你快去接笑笑吧,趁著中午帶她到醫院看看,彆真的傷到骨頭了。這幾天叔叔阿姨都在忙,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啊!”
曾□□難得的靠譜了一回,一邊說,一邊掏出電動車鑰匙塞給了林從羽。
林從羽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嘲笑歸嘲笑,這會兒,他還是“唰”地一下接過鑰匙,就連忙向停放電動車的地方跑去。
這會兒,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林從羽騎著小電驢靈活地在非機動車道上穿梭,很快就趕到了林笑笑的學校。
林笑笑在同學的陪同下,已經出了學校等在校門口了,看上去情況並沒有她在電話裡描述的那麼糟糕。
林從羽鬆了口氣,帶著她就直奔社區醫院。
拍片檢查之後,萬幸沒傷著骨頭,隻是韌帶拉傷,隻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林從羽跑上跑下結帳拿藥,買了冰袋,把林笑笑送回家,已經奔忙得滿頭大汗了。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下午的考試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從零食櫃裡翻了些吃的丟給林笑笑,自己一口都沒來得及吃,就又匆匆地往學校趕,總算踏著開考鈴聲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曾□□的座位離他不遠,一見他回來,就衝著他一通擠眉弄眼。林從羽看著桌子上一樣不少的考試用具,喘著粗氣衝著曾□□甩了個感謝的眼神。
最後一門考試是理科綜合。說是理科綜合,其實就是把理科三門課壓到了同一場考試中進行,頗有點兒提前模擬的意味。
林從羽將三張試卷草草瀏覽了一遍,心裡暗暗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終究還是自己草率了。
缺了兩個多月的課,還妄圖在二十來天的時間迎頭趕上,並且一舉乾掉年級第一魏圖南,他還真是把自己當成神了。
要是他真的就這樣把魏圖南從年級第一上乾下來,這簡直是不給彆人留活路,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震驚到懷疑人生呢!
林從羽握著筆,一邊在試卷上寫名字,一邊自我安慰,為了班上同學們的自信心不被震碎,他還是穩穩妥妥地考個中不溜溜的成績吧,做人要有大局觀念啊,要學會替他人著想啊……
他給自己找了一大堆開脫的理由,終於說服了自己平靜地麵對現實。
也不知道是因為中午沒有吃飯造成了短暫的低血糖,還是沒有午休而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林從羽總覺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困倦在不斷地向他襲來。
他努力讓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然後開始勾勾畫畫地跟鋪在桌麵上浮浮沉沉的題海作鬥爭。
也不知道他在紙上指點了多少江山,一聲刺耳的鈴聲結束了這場考試,也意味著短短的假期自這一刻正式開始啦!
卷子一收上去,教室裡就喧鬨了起來,根本看不出上一秒這裡正在進行著一場頗為緊張的考試。
林從羽仿佛從一場名為考試的大夢之中醒過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有種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覺。
看著滿教室到處晃動著的身影,他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不清,甚至灌進耳朵裡的說話聲和歡呼聲,都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聽上去那樣縹緲而不真切。
曾敏興高采烈地蹦到他麵前,幫他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的草稿紙,問他道:
“嘿大羽,你感覺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