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2 / 2)

舒舒覺羅氏也醒過神兒來,這可是在宮裡,可不敢給女兒招禍。

連忙收了眼淚安撫鈕祜祿氏。

“塔娜乖,不哭了!有額娘在呢,往後就都好了。”邊哄邊輕撫著鈕祜祿氏的後背。

鈕祜祿氏感受著額娘溫暖的雙手,熟悉的安慰,漸漸平靜下來。

許久未見的母女倆有說不完的話。

舒舒覺羅氏對著女兒自然隻說府裡一切都好,法喀繼承了爵位後,福晉待她一直很客氣,她妹妹也健康機靈。

“法喀和妮楚娥都很掛念你,可惜進宮不能夾帶,他們給你準備的不少東西,都沒法給你。”

鈕祜祿氏聽說妮楚娥知道額娘能進宮後,趕了幾天幾夜做好了幾樣針線想給她,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以後女兒就能接牌子了,雖然法喀大了不能進後宮,但妮楚娥還小,見見倒沒什麼妨礙。等下次額娘再來,就帶上她吧。至於東西……”

鈕祜祿氏想了想:“可以當作中秋的節禮進上來。”這樣就沒什麼妨礙了。

舒舒覺羅氏:“好,聽你的。”

兩人聊完公府眾人,舒舒覺羅氏問起女兒在宮裡的情況。

鈕祜祿氏對過去的日子絕口不提,隻說最近太皇太後賞了很多東西,她過得很好。

舒舒覺羅氏哪能看不出女兒粉飾太平之意,真過得好怎麼會是這副樣子?

太皇太後如今的榮寵雖好,但這後宮畢竟還是要看皇上臉色過日子的。

舒舒覺羅氏不無擔心地問道:“皇上……最近可來過?”

鈕祜祿氏麵色一僵,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舒舒覺羅氏見女兒一言不發,提起皇上眼裡毫無情意,冷淡抗拒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舒舒覺羅氏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對長女寵愛太甚,由著她養成了驕傲剛烈的性子,沒有教她一點女兒家的溫順柔婉。

——塔娜出生的時候,正是她和公爺恩愛正濃,最受寵的時候。

家族如日中天,父親權傾朝野,又對她寵愛有加,塔娜在府內府外幾乎無需忍讓任何人,可以隨心所欲做她的一等公府格格。

哪怕塔娜將來出嫁了,以公府的權勢,難道還給不了她依仗?

舒舒覺羅氏隻希望女兒一生恣意歡喜,所以從未約束過她。

可,舒舒覺羅氏沒想到最後竟是這麼個結果。

要是早知道塔娜會進宮,會成為皇上的女人……

“塔娜,你不要拗著,仔細聽額娘說。”

舒舒覺羅氏不能放任女兒這樣下去,她才十七歲,還有大好的年華,不該就這樣枯萎在後宮裡。

“額娘知道你的性子犟,這些年又受了很多苦。可你要知道,皇上……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夫君。”

皇上是天子,是這天下人的主子。

尋常人家的女人尚且要以夫為天,何況皇家?

哪怕強逼女兒打斷脊梁骨,她也要讓女兒好好活下去……

“你受過的苦,於你是折磨。可對皇上來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若心生怨懟,便是不忠!”

鈕祜祿氏直愣愣地盯著舒舒覺羅氏,難以想象這是自己額娘說出的話。

舒舒覺羅氏隻做不見:“你如今心裡全是憤懣。我隻問你,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要是哪天皇上來了鹹福宮,瞧見你這副樣子,你會有什麼下場?”

“我……”

鈕祜祿氏無言以對,心裡又委屈又憋悶,半晌僵著脖子憋出一句:“我管有什麼下場!大不了一死了之,難道這麼多年了,我還稀罕這所謂的聖寵嗎?”

舒舒覺羅氏聞言心裡疼得更厲害了,卻不敢對女兒軟語輕言半分:“死?是,死多容易啊,你死了一了百了,可對得起你阿瑪的在天之靈?”

提起遏必隆,鈕祜祿氏頓時心如刀絞

——阿瑪疼她、護她這麼多年,她卻連阿瑪最後一眼都沒能見到。

舒舒覺羅氏見狀又下了一劑狠藥:“你阿瑪拚上自己一條命,才為你換來一線生機。要是知道你這樣自甘墮落,輕易放棄,前不顧家族榮辱,後不念親人之痛,額娘和弟妹全都拋諸腦後,隻想著一死了之,不知道九泉之下還願不願意認你這個女兒?”

鈕祜祿氏愣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