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露再次見到他時,已能鼓起勇氣微笑。
“好久不見。”她聽見自己用平靜地語調輕聲打著招呼,沒有一絲波瀾。
“好久不見。”他亦微笑,卻依然淡漠。
盧露笑笑,踩著高跟鞋優雅的離去,纖細的背挺得筆直,朝離木木走去。
五年的時光,足夠讓鮮血淋漓的傷口結成厚厚的一層痂,以至於細微的輕扯不會使之崩裂。
盧露的心就是這樣,層層裹著壁壘,密不透風。
隻是盧露不知道,或許從相遇的那一刹那,她那堅不可摧的防禦就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隱隱露出脆弱的內壁。
酒吧裡,華燈絢爛,霓虹閃爍,惹花了盧露的眼,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離木木說,女人總是不經意間就愛上了,然後耗上了一輩子的幸福。
盧露還記得那時的自己嗤笑著,無謂地道:“女人,一半是女人,一半是夢,我會為我的夢活著!”
離木木隻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離木木靜靜地坐在角落,一口一口啜著酒,發絲垂落在臉頰倆側,隨著她的動作輕微的晃動著。
盧露無端有些疲憊,看著這樣的她,抑或是......他。
盧露緊了緊握著離木木的手,道,“彆喝了!”
離木木抬頭,露出迷蒙的雙眼,輕笑著搖頭,就著盧露的手仍是輕啜著杯裡酒紅色的液體。
盧露怔怔地看著,良久,她聽見自己輕輕地道,“......我陪你”
聲音瞬間就被酒吧裡嘈雜的音樂覆蓋住了,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隻是盧露仍聽得到他那一端的嬌笑聲,聲聲刺耳,叫囂著衝擊自己的耳膜。
半醉半醒間,酒吧裡的空氣悶得盧露有些難受,向離木木知會一聲,便起身出去吹吹風。
晚上的風涼颼颼的,盧露撐著有些不穩的身子,走向最近的欄杆軟軟的靠著,似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然後,抬起頭,大片大片的漆黑,銀月也隱在雲裡,隻露出一小段彎弧,泛著若有若無的冷光。
盧露微闔著眼,疲倦地揉了揉犯暈的額頭,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囈語般的喃喃道,“盧露,你破戒了,你怎麼能醉呢?”
——下次,不準喝酒!
——你憑什麼管我?!
——憑你是我的女人!
盧露無聲的笑了笑。
聽說,醉酒的女人特容易感傷,看來是真的呢。
“盧露,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
一貫清冷的聲線,帶著記憶中熟悉的溫度,無預防的重重地敲進了盧露的心裡。
盧露怔愣著回頭,就撞進了一汪晦暗的眸子中,之後,盧露就聽見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躍起來,愈來愈響,聲聲要衝出耳膜。
“......你憑什麼管我?”
許久,沒有回應。
他隻是靜靜地,用深潭般的眸子看著她。
盧露清醒了,握得死緊死緊的拳頭鬆開了,身子像被抽空了一樣,癱軟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我知道。”
盧露隻聽見自己腦子“嗡”的一聲,就失了言語。
——Why did you talk to me that day
Why did you say those things that day
Why did you come to me then walk aw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