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老實地叫他“秦叔叔”,說是自己叫豐楚。
秦先生:“豐楚?”
豐楚就說:“我哥是豐成煜。”
結合榮女士前些天說兩人有同款手表這件事,秦先生就有點繃不住了。
道了謝,他把兒子扶進房間,坐在床邊看著兒子的睡臉直至天色破曉。
*
周二,秦寶和豐楚一起給塗逸森送機。
塗逸森家實行放養教育,根本沒人來送他,他得自己飛過去,再坐幾小時大巴到部隊,他爸連車都不給安排一輛,三個人去機場還是坐的地鐵。
經過一周,離彆的傷感情緒已經被衝淡了,秦寶前腳把塗逸森送進去,後腳就收到塗逸森發來的飛機照片,附文:[看見沒,哥以後要開的飛機,絕對比這個更酷更高級。]
塗逸森想在部隊讀軍校當空軍,開戰鬥機。
秦寶給他發了一則音頻過去。
塗逸森暴怒,各種臟話不絕於耳。
豐楚聽見塗逸森發瘋,問秦寶:“他怎麼了?”
秦寶就把音頻放給他聽了。
上周聚餐那晚錄的,塗逸森醉酒後變夾子,用夾子音傻傻地自我介紹:“我就是小狗,汪。”
豐楚說:“發給我。”
然後,兩個人一起狂笑三分鐘,準備以後在塗逸森的婚禮上循環播放。
回去的地鐵上,秦寶安靜了一會兒,有孕婦上車他才回神,站起來讓座。他輕鬆地單手撐著頂部欄杆,戴著口罩,仍然有年輕的學生不時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小聲討論“是不是秦寶”。
秦寶在失神。
他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平時也不怎麼依賴朋友,卻仍然不可避免地在這時候感覺心裡有點空。人長大了就各奔東西,不斷的變化,才是人生的常態。
不管是不是夢想,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去追尋的東西,比如,他目前想要的——
豐楚好像誰心裡養的蠱蟲,莫名其妙湊過來講:“咳,上回你問的那個……”
秦寶轉過頭,心裡明白豐楚要講的是哪個。但是上回莽撞地去問了以後,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太明顯了,就裝了一下:“哪個?”
“就那個。”豐楚打啞謎,他的意思秦寶清楚,“我已經打聽到了。”
好好好。
塗逸森走就走了吧!
豐楚很上道!秦寶愛死了這種心照不宣。
豐楚清了清嗓子:“我哥啊,他以前沒交往過誰,怎麼說呢,不是他不夠好或者不受歡迎,我以前聽大伯說他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好多人追呢,還有Omega給他送早餐,天天在樓下等。”
“哦。”秦寶表情都沒動一下。
偏題了。
再說他不會做早餐,也不會在樓下等人,土不土?
豐楚也意識到偏題了,趕緊拉回來給他哥挽尊:“總之,我哥沒和誰交往過,隻是因為他很信守承諾,很有節操。”
很有節操?
這個秦寶信服,畢竟那隻手表也不是什麼人都戴的。在自己身上佩戴那些東西,放在這年頭和貞操鎖有什麼區彆?豐家真是封建到難以理解。
但是,很信守承諾是什麼意思?
豐楚說得不太清楚,卻很擅長發揮“上道”特長,他告訴秦寶:“而且我哥這幾年隻想搞事業,壓根也不打算談戀愛。”
秦寶意外:“啊?”
那這算好還是不好?
豐楚神秘一笑,他看秦寶的眼神令人安心,安心到秦寶都覺得他們快要失去“心照不宣”了。
“他也不找未成年。”豐楚說,“要是誰對他有興趣,先成年了,追上他再說。”
秦寶心裡微動,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追上他?”
說完彆開臉,看著地鐵窗外不停閃過的燈牌,裡麵倒影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哼道:“誰要追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