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感激地看了一眼華生,夏洛克心底又有些煩躁了。
他把這歸結於華生隨便邀請外人回家的緣故,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那幅畫。
桑伊低聲說,“不用了,謝謝華生醫生。”
“沒錯。”夏洛克又用那種刻薄的語調說道,“他不需要去我們的屋子,畢竟那個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追求者說不定在他睡著的時候出現呢,反正他也不害怕。”
“夏洛克。”華生皺眉,他不知道為什麼夏洛克突然說這樣的話,雖然有時候夏洛克說話的確很不討人喜歡,但是這樣的話……
夏洛克住了嘴,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說那麼一段話,隻是說了那段話他反而更煩躁了。
這讓他不自覺地去看桑伊。
東方青年垂著眼簾,看不清眼底的色彩,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話傷到了。
夏洛克開始有些後悔。
華生推了一把夏洛克的肩說,“你應該給他道歉。”
桑伊抬起眼睫來,他看向華生和夏洛克,唇角依舊帶著微笑,“謝謝華生醫生,還有偵探先生,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
夏洛克嘴唇動了動說,“害怕的話,我可以留在這裡,這樣那個人來的話也能知道。”
“但是偵探先生說過了。”桑伊說,“你已經幫助我找到了緣由,後麵的事跟你就沒有關係了。”
夏洛克淡定道,“現在出現了新的犯人不是嗎?也許他很危險。”
“偵探先生明明知道他是不是危險,但是您不告訴我,隻是說也許很危險……”桑伊不解起來,“偵探先生,您不需要這樣麻煩的。”
夏洛克想說不麻煩,但是他繃住臉看起來格外冷峻,“對,你說得對,那個人隻是喜歡你癡迷你,不會有彆的危險事件發生。”
“就算有。”桑伊歎氣,“偵探先生看起來不像是會打架的人,你留在這裡也很危險吧?”
被小看了。夏洛克眯了眯眼睛,這個東方青年在看不起他。
夏洛克不是會被激到的人,對方都這樣說了,按理來說他應該什麼都不做才對。
事實上夏洛克說,“華生,你回去吧,我在這裡。”
華生醫生看向桑伊。
他隱隱約約地察覺到夏洛克和桑伊之間有著某種奇怪的磁場,但是依照他對夏洛克的了解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夏洛克隻是熱心腸地想要幫助鄰居嗎?
也許,就是如此呢?
桑伊似乎有些無奈,他眉目間卻染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華生醫生,您回去好好休息吧?偵探先生如果不介意並且願意的話,他留在這裡好了。”
華生神色凝重地退了出去。
老實說,他確實對桑伊很有好感,人都視覺動物,華生也無法免俗地在第一次見到桑伊時就被對方驚豔。
但是目前來的也僅僅隻是好感,如果可以的話,他也願意和桑伊發展一段親密的感情和關係——當然,他想他和桑伊還是蠻相配的。
他們對生活的態度也比較一致,和夏洛克不一樣,如果是夏洛克的話,他也不會屈尊紆貴地走下神壇去過普通的生活。
華生醫生離開了。
夏洛克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的畫。
他能看出繪畫者對這幅畫下了多大的功夫,也能從這幅畫裡感受到繪畫者的癡迷和灼熱愛意。
這讓他忍不住頻頻去看桑伊。
桑伊心很大,在看見這幅畫的時候害怕了幾秒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他甚至拉好了畫布準備繼續畫畫。
“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下午睡了那麼兩個小時,現在難道不應該好好睡覺嗎?”夏洛克沒忍住‘多管閒事’。
桑伊看了一眼掛鐘,“但是現在還早。”
“你可以看看你的唇。”夏洛克盯著桑伊的嘴唇,“是不健康的缺少睡眠的蒼白。”
桑伊不自覺舔了舔唇,然後抿了抿飽滿的沾了水漬後有些顏色的唇,他說,“我看不見。”
夏洛克:“……”
他在桑伊舔唇的那一刻就倏地收回了視線,聽見桑伊說的這幾個字又看過去,一眼正好看見唇被抿緊又鬆開。
他一時半會竟想不起來自己準備說些什麼。
“偵探先生。”桑伊伸出手指輕輕地拉了拉夏洛克的大衣袖子,“你可以把外套脫了,在家裡穿這個,應該很不自在吧?”
夏洛克又把外套脫了掛在衣帽架上,他說,“你還是睡覺比較好,我可不想替猝死的人收屍,到時候報紙上要出現新晉畫家因醉心創作猝死的新聞。”
夏洛克關心人的方式還真是清新脫俗。
桑伊握著沾了顏料的筆靠近夏洛克,夏洛克不動如山,“你做什麼?”
桑伊把筆遞給夏洛克,笑容溫柔,“偵探先生,您來試一試?畫畫很有趣的。”
夏洛克默不作聲地看著桑伊,似乎是想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想乾什麼。
桑伊又把筆推了推,“來。”
夏洛克麵無表情地把筆接過來,他碰到了桑伊的手指。
溫潤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這讓夏洛克的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動了一下。
但是桑伊的表情淡定自若,含著溫和的笑意拉著夏洛克來到畫布前,“來。”
夏洛克偏頭看著桑伊,桑伊碰到了夏洛克的手問,“你有什麼想畫的東西嗎?”
青年溫熱滑順的掌心觸碰著自己,這讓夏洛克覺得自己的手在發燙。
靠過來的小畫家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淺淡香味,隻有靠得極近的時候夏洛克才聞得到,夏洛克說不出來這種香味究竟是什麼,但是這讓他有些在意。
很舒服。
他有些不確定地想,桑伊是不是真的喜歡他?要不然……直男都這樣嗎?毫無顧忌地握著同性的手教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