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
怎麼夏洛克生了病後這麼不講理呢?
他耐心十足地和偵探先生說,“你生病了,發燒了,額頭很燙,我讓華生醫生來給你看看好嗎?”
“華生已經睡著了。”夏洛克條理清楚,“打擾他並不是什麼很有必要的事情,甚至我並不認為他出現就能讓我立刻退燒。”
這不是很清楚自己發燒了嗎?所以這個人在彆扭什麼呢?難道是覺得自己生病了很丟人嗎?
桑伊歎了口氣,“那您去躺好,我幫您物理降降溫吧。”
“不需要。”夏洛克說。
“那麼偵探先生今天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會發燒呢?”桑伊沒有和夏洛克強來,他打了水問道。
“啊?接到了委托去了醫院,有一具屍體在醫院消失了。”夏洛克說到這裡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事實上那具屍體就是被家人轉移,為了訛詐醫院的錢而已。”
“這樣嗎?”桑伊點了點頭,“所以你在醫院……感冒了?”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回來的時候風很大,我在街頭吹了半個小時的風冷靜。”
“現在你可沒有冷靜。”桑伊沒忍住,“你發燒了。”
夏洛克卻笑了一下,這還是桑伊第一次看見他笑,還彆說,挺英俊的。
“哦,我確認我很冷靜,你覺得我完全不冷靜對嗎?你覺得我很任性對嗎?”夏洛克說。
桑伊沒搞懂夏洛克怎麼突然好像有些不高興,他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才說,“抱歉我沒有說您任性的意思,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道歉……”
“我沒有需要。”夏洛克說道,“說起來,你還記得上次畫展嗎?”
“記得。”桑伊把冰毛巾敷上夏洛克的額頭,“畫展怎麼了?”
“我和華生碰到了一個你的愛慕者。”夏洛克回憶了一下,“剛才我才想起來,當時他抱了一幅畫,形狀大小和出現在你屋子裡的那一幅一模一樣。”
桑伊微微一愣。
“我很確定他當時並沒有那種敢偷偷進入你屋子的膽子,所以他後麵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人——很有可能就是送那些臟東西進你屋子的人。”夏洛克把自己想象成那個愛慕者,“他膽小怕事,又必須要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畫送給你,以讚美你的美貌和表達他的愛意。”
“那麼他隻能偷偷潛入。”
“但是他沒有鑰匙。”桑伊說。
“對。”夏洛克的視線落在緊閉的窗上,“我觀察過了,甚至不需要身手多麼矯健,他就能從二樓的窗戶進入你的房間,然後再來到這裡。”
“老實說很危險,你很危險,在他的愛意無處釋放的時候,你就會被他鎖定,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也許你也猜得到吧?”
夏洛克明明發著燒,但是語調極為平靜,思緒也格外清晰。
桑伊伸手拽了拽夏洛克,努力地把人高馬大的偵探先生拖到了床上,這才鬆了口氣。
“你不害怕嗎?”夏洛克問。
“挺害怕的。”桑伊回答。
夏洛克想,哪裡害怕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害怕的樣子。
這讓他本就發熱的腦子更熱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偵探先生不知道嗎?”桑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我以為,你應該能知道的。”
夏洛克微微閉了閉眼又睜開,他看見桑伊的背影。
穿著睡袍,微卷的發還有些濕潤,在翻找著什麼東西。
夏洛克許久才問,“那個東西……是什麼?”
“推著你走的那個東西,是你很在意的人嗎?還是威脅你的人?”
【啊,被發現了!絕對不能承認!】
也許隻是一個妄想而已。
桑伊轉過頭對上夏洛克的眼神,他的唇角微微彎了彎,“偵探先生您這樣聰明,不妨再猜一猜好了。”
“你並沒有被威脅的狀態。”夏洛克說。
桑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
夏洛克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熱了,他平時的聰明在桑伊的笑容下變得有些遲鈍,他問,“桑伊,在來到貝克街之前,你在哪裡?”
“偵探先生這麼聰明,不如再猜一猜好了。”桑伊還是這句話。
“那麼你要去哪裡?”夏洛克說著停頓了一下,“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未來會去哪裡,但是,你是可以留在貝克街的對嗎?”
“這跟偵探先生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桑伊把毛巾又浸濕了,他的聲音很溫柔,話卻很冷酷無情,“偵探先生不需要問這麼多,反正也隻是鄰居不是嗎?”
是的。
桑伊說得對。
但是偵探先生很不舒服。
至於為什麼不舒服他現在還不知道,他把這歸結於桑伊明明現在還處於危險的狀態,但是卻非要和他劃清界限而感到不可思議。
偵探先生神色冷峻地看著天花板,這有些不妙,他想。
桑伊問,“真的不需要去叫華生醫生嗎?”
夏洛克現在聽見華生醫生就覺得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他說,“不要。”
桑伊對於夏洛克的任性表示不理解。
他說,“那您躺一會兒,我出去看看街上的藥店有沒有開門可以嗎?”
夏洛克說,“不要。”
桑伊:“……”
他不讚同地看著夏洛克,“偵探先生,您這樣是對自己身體的不負責任您知道嗎?”
“對你來說,晚上出門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