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日晚宴後，歐陽跡去到沈莫語房裡，看見蕭煢跟沈莫語在下棋。

“歐陽跡打擾兩位雅興，但在下有事想跟沈公子商量。”歐陽跡抱拳笑道。

“歐陽閣主言重了，請坐。”沈莫語一攤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歐陽跡一撂袍擺，坐在椅子上。緩緩說道：

“沈公子，一月後的武林大會將如期舉行。依您的吩咐，藏劍閣將全權代理這次武林大會。但請沈公子到時還要參加。”

沈莫語看了蕭煢一眼，後者並無太大反應。

“武林大會沈某可能不能參加了，因為沈某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還請歐陽閣主見諒。”

“哦……那件事推遲再做不可以嗎？”歐陽跡思索片刻，問道。

沈莫語搖了搖頭，“就怕夜長夢多。”

蕭煢笑了笑，聽著兩人的對話。

“那就不勉強沈公子了。對了，冰心宮的宮主幾日前就想拜見沈公子，不知……”

突然，大廳傳來了一陣騷動。

歐陽跡站起來，說了句：“失禮了，容在下先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沈莫語跟蕭煢對看一眼，兩人心裡暗道，終於來了。

“我們跟歐陽閣主一起去吧。”蕭煢也站起身，衝沈莫語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向大廳走去。

“不管怎麼樣，歐陽閣主今天必須給我們青天教一個解釋。”一個穿著類似暴發戶的男人站在藏劍閣大廳裡叫囂。

“讓開讓開！我們閣主來了！”

人們紛紛向兩邊讓開，讓出了一條路，歐陽跡一行人大步走近。

“怎麼回事？”歐陽跡問道。

為首的男子看到歐陽跡請自出馬，忙諂笑道：

“歐陽閣主，其實我們青天教也不是有意來找麻煩，隻是前幾天我們分堂被人挑了？”

歐陽跡一挑眉：“怎麼？你們分堂被挑了來找藏劍閣作甚，難道是藏劍閣派人挑的嗎？！”聲音十分威嚴。

“這倒不是，隻是挑了我們分堂的那個人的手下說他住在藏劍閣，而且前幾天他還在揚州官道上殺了我們兩個兄弟！所以今日我們才來藏劍閣將此事報告給歐陽閣主。”（塵：新仇舊恨一起算啊！莫語……你娘我心疼你。）

“他叫什麼名字？”歐陽跡在主座上坐下，並示意沈莫語跟蕭煢也坐。

“他手下說他叫沈莫語。”

“什麼？！”歐陽跡瞬間看了一眼客座上的沈莫語，後者一臉平淡。

“不可能！”歐陽跡擺擺手，篤定的道。

“歐陽閣主說的是，此事絕對不可能。”男子此時正待說話，卻聽到人群外傳來一個溫婉的女子聲音。

隻見一個身穿紅衣的美豔女子緩緩走近，風情萬種，窈窕千般。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窈窕。麵如粉團，鬢似烏雲繞。微一俯身：

“妾身晚清見過沈公子。”

世人皆知，冰心宮擅長醫藥，無論是毒藥還是救人之術，冰心宮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但冰心宮卻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無論誰來求醫，看不順眼者不救。這一點使冰心宮在武林中備受詬病。（塵：我們歐陽明日公子啊……）

冰心宮內弟子全是美豔女子，尤其是以宮主晚清美貌最為著名。武林中人經常以能娶到冰心宮弟子為榮。

青天教的人全都看著沈莫語，似是在思考這位飄逸出塵的白衣公子到底是誰，怎麼有如此麵子讓冰心宮的宮主向他行禮。還有坐在他旁邊的那位紫衣男子，雖沒說話，一身霸氣卻隱隱讓人感覺此人定不是平凡之人。

沈莫語手拿折扇，略一點頭，以示回禮。

歐陽跡笑了笑：“晚清宮主請坐。”

紅衣女子掩唇一笑，“若不是聽說沈公子在這兒，妾身才不過來。”說完還哀怨的看了沈莫語一眼。

蕭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手肘拐了一下沈莫語：

“這位晚清宮主該不會是沈公子的情債吧？”

沈莫語看了蕭煢一眼。

“若說情債，紫衫桃花木，風流醉平京的蕭小將軍才是個中翹楚吧？”

蕭煢轉過頭去，乾笑了幾聲。自己不怕千軍萬馬，不怕大敵當前，就怕沈莫語的嘲諷。偏偏他的嘲諷聽來卻十分真誠，讓人一口悶氣憋在心裡吐不出來。

晚清看著蕭煢，自己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此人，果真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若不是自己早已心意暗許，怕是此時也會對這個人中之龍動心吧？她暗想。

“既然晚清宮主也來了，那就更好說清楚了。歐陽閣主，你還是把人交出來吧！我們當麵對質豈不更好？”

歐陽跡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看沈莫語，似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不用了，鄙人在此。”沈莫語搖了搖折扇，答道。

“嗬嗬，你們要找人算賬，卻連人都不認識。”晚清抿唇一笑，青天教有些弟子都看呆了。

“你？你是沈莫語？”青天教領頭人瞪大眼睛，似乎是不相信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華貴公子就是三番四次找他們茬的人。

“不知幾位找我兄弟何事？”蕭煢開口，慵懶的聲音一如既往，桃花眼裡卻是往常沒有的淩厲。

“你兄弟挑了我們分堂，殺了我們兩個兄弟！”男子看著帶著壓迫力的蕭煢，硬著頭皮開口。

“可有證據？”歐陽跡問道。

“這個……”男子麵上有為難之色。“來的人說他們是沈莫語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