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一定是慌亂了才對的。

更多的是，一時無法反應。梁醫這兩個字，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麼叫過我了。我曾經做過的最壞的打算就是，組織不放過我。

但是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和跡部景吾再次見麵這樣的可能性。

所以我低了低頭，反正我看不到。

“傑爾，你這個是小孩，這麼賴在這裡不動了呢？”也不管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我扯了扯傑爾的繩子，他就很聽話的拉著我往彆的地方走去，我順著繩子上傳來的牽引方向走去，一邊還絮絮叨叨的說：“傑爾，我覺得你又胖了哦，不如今天晚上我不給你吃晚飯好了。”

“……”

“……”

再一次撞到一堵肉牆，這讓我覺得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我一手捂著自己無辜的鼻子，一手伸出去摸了摸肉牆，然後確定了自己麵前確實是多了一個人擋路之後，我改為一根手戳了戳他，很客氣的說：“先生，請不要擋在盲人前麵，這很不道德。”

“對你這種家夥需要講道德嗎？嗯？”

可以感覺到臉邊的風有些不自然的變化，我往後退了一步，卻踩到了一個軟趴趴的東西，接著聽到傑爾一聲淒慘的叫聲。

這嚇得我趕緊後退了一步，我怕它會情不自禁的咬上我一口。

結果我聽到傑爾可憐的嗚嗚聲，以及腿上有東西在蹭。我摸索著低下頭去想要抱住傑爾的腦袋，然後裝作不知道麵前有這個人在，臉色卻觸到了什麼東西。

好像……是手指。

“梁醫。”

我手抱住了傑爾的脖子，蹲了下去，“梁醫……這位先生你是在叫誰啊。” 彎下|身去摸索著抱住了傑爾的腦袋，我一邊摸著傑爾的耳朵，一邊想——這輩子應該沒有人再會叫那個名字了才對。

於是我摸了摸傑爾的耳朵，然後偷偷的說：“把他給我撲到。”

傑爾是個聰明的孩子，聽懂了我的話，在我手掌離開它耳朵的時候它就猛得跳了出去把麵前的那個家夥撲倒在地。

我聽到了一聲倒地的悶響，之後拔腿就跑。反正眼睛已經瞎了，看不看路已經沒有什麼差彆了，隻覺得腳下如果能夠踩踏實就足夠了。

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正常人和盲人之間有很大的差彆嗎？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需要看到的東西。於是沒有任何疑問的，我沒跑出多遠就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腳絆倒了還是被路上的什麼東西給絆倒了，越發的逼近了眼，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輕輕的在地麵上蹭了一下之後被人拉了起來。

我不知道對上了什麼，可是理所當然的後縮了一下，接著感覺有彆人的手指撫到了我眼睛上，讓我眼皮不停的顫抖，“明明已經看不到了，為什麼還是要逃走？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不是嗎？”

我聽到了哼哧哼哧的喘氣聲，接著有什麼在我腿上蹭了蹭，我知道傑爾追上來了。

“……你說我一個瞎子，本來就看不到，還碰到莫名其妙的人，你說我能不跑麼？”我往後退了一步隔開了他手指和我眼睛的距離，——對的，我看不到他了。可是看不到了，不能假裝你不在這裡。

腳下再往後一步，我踩到了一個質感很奇特的東西，——我覺得那是傑爾的爪子。接著傑爾毫無意外的嗷嗷嗷叫起來，聲音非常之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