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它的領地裡突然多了個人類。
這讓吃飽喝足了的盒子感到不安。它仰視著麵前這個高大的陌生人類,十分不友善的。
鏟屎官看起來有些緊張,也不知這人類耍了什麼把戲,會讓平時謹慎的鏟屎官同意讓他進屋。
它看著人類半倚在牆邊,雖然很平靜的樣子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它感到十分危險。
它忍不住對鏟屎官叫了聲,卻被這個人類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咳…謝謝你讓我進來……”
段逸澤的聲音很沙啞,雖然已經儘量保持正常,但還是讓柯以星聽出來了不對。
“你感冒了。”這讓原先還在糾結要不要讓段逸澤回基地的柯以星頓時眉頭緊皺,他快步走上前,將手背輕輕貼在了段逸澤的額頭上。
一陣滾燙的溫度從手背傳來。
段逸澤半斂著眼,沒了平時的精神樣看上去倒異常乖順。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嘛。”
“……先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再說吧。”柯以星將毛巾遞給段逸澤,又示意他跟自己走。
目睹了這一切的盒子隻想說,這人類和鏟屎官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能在鏟屎官麵前很好地隱藏自己的氣息不說,甚至靠故意示弱來引起鏟屎官的關心。
而它的鏟屎官果然是乖乖上套,單純好騙的氣息都要溢出來了。
“喵嗚~”它叫著跳到櫃子上方,隻有這樣才能勉強看清正站在臥室裡的二人。
柯以星找了半天才勉強從櫃子底下翻出一套適合段逸澤穿的衣服。雖然顏色有些感人,但也是沒有辦法。
這套粉不拉嘰的草莓睡衣是他媽媽好早以前給他寄的,因為做/得太大了才一直壓箱底。
現在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我不要穿。”
還沒等他把衣服拿到段逸澤麵前,就被直接回絕了。
柯以星回頭無奈道:“那我可沒彆的衣服了,你呢,跑出來的時候帶了嗎?”
段逸澤沉默,被/乾毛巾蓋住的頭一動不動。
“聽話,先換上。”柯以星放軟聲音,拿出過年在家哄孩子的架勢:“我家浴霸很猛的,衣服甩乾後掛在那很快就會乾。等乾了以後我們就不穿這件了好不好?”
“……”看著柯以星手上粉嫩的睡衣,段逸澤不情不願地接了過去。
柯以星低頭忍笑,“我先出去了。”
邊說著,他邊從臥室走了出來,誰知感受到一道強烈的注視突然從頭頂襲來。
一抬頭,發現是他家的大肥貓正窩在那由塑料製成的櫃子上,看著櫃子頂部明顯凹陷下來的弧度,柯以星頓時臉一黑,“柯盒子,馬上下來。”
連名帶姓,語氣裡充滿了憤怒。
盒子見鏟屎官生氣了,眯起眼不爽地舞著尾巴,但也還是起身離開了。
柯以星嚴肅地看著自家貓肥美的身子,下達最終判決:“你、今後一個月彆想再看見罐頭了。”
說完,柯以星不顧盒子在身後氣憤的叫喚聲,去給段逸澤泡感冒藥了。
而還在臥室裡的段逸澤並沒有急著換上那身粉睡衣,他半裸著上身垂眼看著手機裡打來的電話,默不作聲地摁下靜音。
收起方才那副乖順沉默的模樣,段逸澤伸手拽下腦袋上的乾毛巾,隱匿在濕發後的三白眼深不可測。
“就讓我暫時裝傻逃避會兒吧,呂遼。”
呂遼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可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看向坐在沙發上依舊沉默不語的人:“楊戈,我們上次不都講好了麼?在逸澤他自己提議之前,絕不對他進行任何的指導……”
楊戈撇開臉,將視線從麵前的藥瓶上移開:“是講好了。但彆忘了,已經一年時間過去,不論是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是那個人跟段逸澤講的那些話,我都認為有必要打破一下。”
“如果段逸澤他今年的比賽還像以往這麼打,那麼就算有了柯以星的加入,今後也絕不能帶領May進軍世界賽。”
呂遼沉默,將手機放到桌上:“那個人……你不會也跟逸澤講了他吧?”
楊戈沒回,單手撐著沙發作勢要站起身。
這一動作落入呂遼眼中,當即打斷了他的思緒,呂遼眉頭一蹙,快步上前製止:“彆動,剛吃了藥就安穩坐著。”
楊戈揮開呂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冷笑了下:“鎮定藥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在我看來,那人不僅給段逸澤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怎麼連你也……”呂遼收回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楊戈,彆怪我多嘴,袁赫他……”
“行了,彆說了。”楊戈闔上眼,迅速打斷了呂遼,但那人的姓名仍是清晰入耳,“現在最重要的是MAY。我和段逸澤談話也是為了MAY,跟那個人沒有絲毫關係,隻是那人說的話……耽誤了段逸澤太多。”
“逸澤就這麼在意……那人當年的那場比賽?”呂遼沉默,看著楊戈的目光多了幾分晦暗,“如果是這樣,那柯以星的加入也就可有可無了。”
“但他的能力你我都不可置否,目前,柯以星是唯一的變量。”楊戈換了個姿勢,如果觀察仔細,就能發現她撐著沙發的手正在顫抖,“不止是對段逸澤,還有MAY。”
呂遼聽後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轉身離開了。
*
小出租屋內,柯以星剛把感冒藥泡好,就聽到手機一響。
點開一看,是呂遼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