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所謂的冷戰,可以說是段逸澤一手為之。
原先確實是柯以星的想法,也考慮過自己會因為躲著段逸澤而無法正常訓練,可誰知他還沒開始行動,段逸澤倒是躲他躲得十分起勁,弄得柯以星一度懷疑受害者是段逸澤而不是他自己。
“我會離開十天左右,這期間我想請你,和我做個約定。”
“約定?”柯以星回頭,對上段逸澤深不見底的眸子,“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
屋內,柯以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以及身後站著的人,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沒出息的家夥,段逸澤不過就說了句是有關全時的事,結果他直接一上頭,讓他進來了。
“咳。”柯以星清了清嗓子,淡聲:“你剛才說可以幫全時擺脫那個畜生爹,是真的嗎?”
段逸澤頷首,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袋,“這是我從遇到全時起,收集的證據。”
柯以星上前接過,打開來就看到厚厚的一遝紙,寫滿了人證物證,傷情鑒定。
最後還附上了全時受傷的照片。
他抬頭,“都這樣了,還不能定罪嗎?”
“沒用的,形不成證據鏈,定不了他的罪。”段逸澤低沉地說道:“前年,我拿著這些東西指控他虐待未成年孩童。法庭上,他一句:法官大人,我不小心下手重了;喝了酒,沒控製好;孩子調皮,我就教育一下……之類的話,最後也隻是讓他在看守所裡蹲幾個月,放出來以後,照樣跟個沒事人一樣。”
柯以星聽了直皺眉,不由得好奇,“那是缺了什麼才讓法律拿他沒辦法?”
“視頻。隻要有他虐打全時的視頻,我們才有機會送那畜生去牢裡。”段逸澤用拇指摩挲著指腹,“但我不想讓全時再和那畜生見麵……”
“那麼上次,他是怎麼來基地找全時的?”柯以星疑惑,“總不能是全時主動過去的吧?”
“說不定呢。”段逸澤輕聲笑了笑,“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全時從小就被他這樣虐待,估計連怎麼恨他都不懂。不然怎麼解釋全時每次都會去見那畜生,還心甘情願挨一頓打。”
柯以星沉吟不語,良久後,他開口:“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柯以星的聲音很輕又加強兩人距離太遠,段逸澤聽得不太真切。
柯以星抬起頭,目光直視前方的段逸澤,堅定道:“你說的約定,是什麼?”
段逸澤挑眉,頗有深意:“想好了,完成它可不是件易事。”
柯以星點頭:“那當然。”
既然是有關全時的事,想要完成肯定多少有點困難。
“很好。”段逸澤半仰起頭,唇角微微上揚:“那麼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原諒我。”
“行…嗯?”柯以星愣了下,皺眉看著段逸澤:“什麼?”
“我想我應該早點說的,拖了這麼久,一點也不符合我的作風。”段逸澤習慣性地半抬起下巴,下頜線緊繃著,顯得整個人十分利落乾淨,“我喜歡你,柯以星。”
柯以星:“……我原諒你還不行嗎?”
段逸澤看著他不說話。
柯以星這才發覺不對。
“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柯以星慌了,段逸澤這才開口:“我是認真的,這是我想了十幾天,才得出的答案。”
“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此刻,柯以星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身為一個男人的段逸澤,為什麼會喜歡他。
段逸澤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看得出你無法接受,畢竟我也沒想過我會喜歡一個男人。”
說著,他自嘲地笑了下。
柯以星用力掐了一把胳膊肉,聽到段逸澤也很困惑之後,便立馬道:“…段逸澤,這很可能是你的錯覺,那晚的氛圍太曖昧,是頭豬也會失去理智的,你應該好好想想……”
“我想夠了,”段逸澤淡聲打斷,深不見底的黑瞳看向柯以星,“所以我不想再想了,我打算用實際行動來驗證,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打住。”柯以星抬手製止:“我們先說正事,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麼?”
段逸澤思索了片刻,“……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想拜托你,守護好MAY。”
說著,段逸澤一步步朝柯以星走近,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柯以星看著陰影完全將自己遮住,呼吸不由得變得短促。
他抬手示意段逸澤停下,正色:“我答應你的這個約定。但是,你前麵說的那些話,我不會接受的。”
“我們都是男人,所以我也就不委婉地說,抱歉,我不喜歡男人。”說完,柯以星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段逸澤的臉,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段逸澤的神色一如既往,散漫又淡漠。
“沒事。”
不知是什麼時候,段逸澤才開了口。
柯以星看著他揚起的唇角,心裡暗暗感歎,不愧是段逸澤,哪怕是被拒絕了,也絲毫沒有傷心或失落,反而還笑。
想到這,柯以星對段逸澤生出了幾分不忍。
結果下一秒,段逸澤的話便徹底打破了柯以星那生出的唯一一絲同情。
“你不喜歡男人,也可以喜歡我的。”
柯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