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19 “你在想珀金?”(2 / 2)

“真是不知道珀金大人在想什麼,為什麼莫名就將她任命成了貼身女仆——這下好了,每日除了服侍大人,還要多加一份工。”

她的同伴看她一眼。

“珀金大人的心思怎麼是我們能夠揣測的?如果不服氣,你可以也去大人麵前好好表現一番,否則就安靜點做事。”

說完,她便轉過身,臨離開前不放心地再次開口,“不過,你不會蠢到真的這樣做,對嗎?”

“艾琳,不要忘記,除了這位以外,從前任何一個做出這種嘗試的女仆,現在都沉眠在花園的土壤下。”

艾琳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

望著其餘女仆匆匆離去的背影,艾琳仿佛看見自己和她們一起,日複一日地重複著相同的操勞,隨時都麵臨著神明不定時降臨的死亡和威脅。

——僅僅因為珀金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艾琳的餘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金發少女愜意的身影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憑什麼她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的確,曾經心懷不軌的女仆全都被珀金大人親自處決,可現在既然已經出現了例外……

或許他已經有所改變了也不一定呢?

*

艾琳避開旁人,穿行在僻靜的小路裡,朝著珀金的臥室快步走去。

在房門前,她做了個深呼吸,剛抬手輕扣了兩下,門便自動敞開了一個狹小的縫隙。

珀金語調帶著點譏誚,冷冷傳出來:“來得倒是早。”

艾琳條件反射地想要屈膝跪下。

動作到一半,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珀金語氣雖然染著不加掩飾的惡劣,卻獨獨沒有她平日裡熟悉的殺意。

不僅如此,聽上去反倒蘊著些令她不敢相信的熟稔。

艾琳咬緊了壓根,心中湧上一陣濃烈的嫉恨。

她逼迫著自己直起身來,挺起胸推開門。

通明的燈火順著她的動作湧入她的視線,水晶燈落下的光芒照亮了滿室稀有名貴的寶物。

魔淵中數十年難以培育出一朵的白玫瑰成片地插在花瓶裡,每一日都有人前來定期更換。

白衣金發的神明鼻梁上夾著細細的金絲眼鏡,正仰躺在搖椅之中閉目養神,

聽見她的動靜,他緩緩張開雙眼,湛碧的眼眸比起世間最為純淨的綠寶石還要奪目。

望見陌生的身影,珀金不悅地沉眉:“你是誰?”

艾琳哽了下。

她跟在珀金大人身邊少說也有上百年,他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

但平日裡,珀金大人從不會過問女仆的名諱。

這一次,對她來說也是機會。

艾琳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最甜美的聲音回話:“珀金大人,我的名字是艾……”

“算了。”珀金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自我介紹,語氣透著涼意,直截了當,“溫黎在哪?”

艾琳:“……”

她險些維持不住笑容,語氣不由得更委屈了點:

“她似乎十分勞累,現在正在房中休息,剛剛還吩咐我們為她送上了無數您的珍藏……珀金大人,我擔心您等待得太久,這才自作主張來等候您的指示。”

“休息?”

珀金鼻腔裡逸出一聲輕嗤,“她有什麼可休息的,不過是裝病偷懶而已。”

不久前他才替她以神術治愈了傷口,她現在理應亢奮得像頭牛。

他語氣中殺意漸退,艾琳以為她的話術起了效果,滿心驚喜地向前走了兩步。

“如果我能夠像她一樣,得到貼身侍奉珀金大人的機會,我定然寸步也不願離開您身邊。”

艾琳學著那一日溫黎的樣子,聲情並茂地表白,“早在百年前來到珀金大人的神宮中時,我便對大人一見鐘情,發誓此生效忠大人,為大人肝腦塗地……”

“哦?聽上去,你倒是更適合做我的貼身女仆。”

金發碧眸的神明一手支著下巴,唇角勾起興味的弧度,“艾……算了,你站得遠一點,讓我仔細看看。”

艾琳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她真的成功了?

果然,珀金大人對溫黎根本就不是特殊的,她隻不過是湊巧趕上了他開始轉變的好時候罷了!

對上珀金鏡片後狹長迷人的眼眸,她紅著臉聽話地向後退了一步。

鏡片反射著無機質的冷光,掩在後麵的眼睛浸著冰冷的眸光,珀金垂眸掃一眼她腳下,沒什麼情緒地笑。

“再遠一點。”

艾琳又向後退了一步。

“繼續。”

艾琳乾脆向後退了一大步。

一來一回了無數次,艾琳餘光看向腳下——再退一步她就要踏出房門了,珀金大人究竟想要看什麼?

她滿心以為自己也如法炮製地得到了珀金的寵愛,大膽地抱怨起來,語氣嬌柔:“珀金大人,還需要再遠一點嗎?”

“不用。”珀金抬手取下眼鏡,露出那雙綠碧璽般的眼眸。

他半坐起身,雪白的衣擺如水流淌。

“看著我。”

他的話似乎蘊著魔力,艾琳不受控製地揚起臉。

像是有人在虛空中撕扯她的下頜,強迫她與不遠處的神明對視。

她心裡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拚儘全力掙紮起來。

可身體卻像是被緊緊束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周身血液驟然冷卻逆流,艾琳牙關打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饒、命……大人,我……”

咽喉像是被用力扼住,艾琳發出幾聲語意不明的嗚咽,臉頰漲成豬肝一般的深紅。

“安靜點。”

珀金悠悠拿開落在唇角的手指,重新靠回椅背:“對了,剛剛你說想要為我做什麼來著?好像是……肝腦塗地?”

艾琳瞳孔中染上驚恐。

她拚命地想要搖頭,想要拒絕,肌肉卻像是僵滯在了空氣中,沒有給予她一星半點的反應。

砰——

漂亮的女人當著他的麵炸成了血花,珀金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瞥一眼身側白玫瑰上沾染的血色,情緒不高地“嘖”了下。

肝腦塗地?還是不要了。

有點臟。

*

溫黎回到房間時,金發的“洋娃娃”已經將滿屋美食吃得隻剩下盤子。

聽見開門的動靜,床上麵容精致的少女抬起頭來與溫黎對視一眼,下一瞬便砰的一聲消失了蹤跡。

技能效果剛好結束。

溫黎鬆了口氣,根本來不及觀察房間裡的狼藉,飛快地關上門朝著珀金的臥室走去。

她已經有點遲到的苗頭了。

上班第二天就遲到,老板會記住她的。

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門口,溫黎甚至趕不上珀金回應,敷衍地敲了兩下門就一頭紮進了房間。

“珀金大人……”

一身白袍的神明正立在巨大的花瓶前擺弄著他的作品。

地麵上纖塵不染,折射著水晶燈絢爛的光澤,映出他朦朧頎長的影子。

聽見熟悉的聲音,珀金慢條斯理地回過身。

“來了?”他喉間逸出一聲冷笑,“聽說你過得很滋潤。”

溫黎瞳孔地震。

她和赫爾墨斯的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