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得寸進尺,挑戰他的耐心。
“謝謝您!珀金大人。”
溫黎麵上的喜悅不似作偽,她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捏著玫瑰的花杆,輕快地行了一禮,“我一定會好好保管它的。”
然後用來升級她的R級洋娃娃。
她每天晚上都需要回到赫爾墨斯身邊,[漂亮的洋娃娃]卻隻剩下兩次的使用次數。
她必須要快點集齊所有的升級材料。
拎著一朵花,溫黎顯然並不方便替珀金更換衣物,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珀金十分瀟灑地擺擺手。
然後把她趕了出去。
*
回到房中數清了大大小小的碗碟,溫黎才知道“她”到底吃掉了珀金多少庫存。
她欲哭無淚地躺在床上,乾脆放棄了試圖洗刷負麵標簽的打算。
根本不可能洗得白呢就是說。
門前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不要太過傷心,艾琳她……哎。”
有八卦?
溫黎一個激靈從床上坐直身,凝神偷聽。
“珀金大人與從前相比,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對待除了溫黎小姐以外的女仆,他依舊可以這樣眼也不眨地痛下殺手——艾琳跟在他身邊已經快要滿千年了。”
“噓,不要再說了,你也不要命了?”
議論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死神攫住咽喉,瞬間消弭。
溫黎略有些意外。
她並不知道她們口中議論的“艾琳”是誰,但……
珀金竟然殺了人,在與她見麵前?
——“今天心情還不錯。”
原來是這麼個不錯法?
溫黎回想起赫爾墨斯口中的那兩個字,打了個冷戰。
還好她剛才沒有得意忘形地再向他索取什麼。
她其實很想衝出去告訴她們,如果不是有道具效果傍身,恐怕她的墳頭草也有兩丈高了,沒什麼特彆的。
這時,門外有人再次大膽開麥。
“我們還不如去暴食之神的神宮中任職。聽說那裡事務清閒,還沒有性命之憂,每天隻需要替卡修斯大人做一做甜品就好——他連守夜人都不需要。”
“聽說了嗎?卡修斯大人宮中昨天張貼了宣告,正在重金聘請‘一位為他做餅乾’的廚娘。真想去試一試。”
“可是……卡修斯大人宮中並不燃燈,常年無光。我擔心不適應環境,一不小心就抑鬱了。”
另一人立即反駁她:“那也好過隨時隨地性命難保吧?如果不是色穀欠之神慷慨大方,珀金大人宮中早在千年前就不會再出現任何女仆了。”
“色穀欠之神身邊的女仆各個美麗動人,來到這裡幾乎沒有丟了性命的——剛來的那位溫黎小姐,甚至一躍成了珀金大人的貼身女仆,好吃好喝當上了半個女主人呢。”
“真是好命……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
似乎失去了繼續八卦的興致,門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溫黎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頭,心裡一個咯噔。
昨天?餅乾?真的會有這種巧合嗎?
卡修斯在暗示她去找他?
*
空蕩的神宮中,血月的光輝穿透彩繪玻璃,傾灑在地麵柔軟奢華的地毯上。
淩亂的腳步極輕地穿行在走廊中。
“卡修斯大人還是不滿意嗎?”
銀碟在月色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其上擺放的精美糕點已經冷卻。
捧著銀碟的魔使歎了口氣:“大人隻吃了一口。”
維克皺著眉,擺手讓他退下,回過頭問身後:“宣告已經公布了一天,那個人還是沒有來應征嗎?”
“……還沒有。”
維克忍無可忍:“那天輪到你守在大人門前,你真的不記得究竟是誰替大人做了那幾塊餅乾?沒有記住她的樣子?但凡有一點線索,掘地三尺也要將她從魔淵裡找出來,就算是要和傲慢之神搶人也一樣。”
“抱歉……”魔使戰戰兢兢地回答。
誰會花功夫去記一個普通廚娘的長相?
他又不知道她的手藝竟然這麼特彆。
“算了,繼續找。”維克歎了口氣,“小聲點,不要打擾卡修斯大人休息。”
一牆之隔的房中,柔軟的床榻間陷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銀發青年雙腿交疊,一手慵懶枕在腦後,另一手冷白的指尖捏著一塊糕點,欲墜不墜地落在鼻尖。
門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淡淡將掌心的糕點放回了冷盤,皺著眉按了按耳廓。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