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洛爺你也生得這般俊,為何你不去試試?”柳沐香咬了咬嘴唇。
“沒興趣。”洛錦不假思索地道,話一出口又是一陣驚異:莫非自己又秦珺彥上身了?
想到這兒他轉過頭去看秦珺彥,見他也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由懊惱:最近頻繁被他人上身,看來應該去宣王廟燒燒香了。
“洛爺既然對秘籍沒興趣,又怎會來這裡?”柳沐香顯然不相信。
“唔,我對《荊桃解語》本身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與它有關的一些事。”洛錦淡淡道。
柳沐香笑道:“洛爺的興致總是如此。”
洛錦歎了一口氣道:“我的興致,哪裡比得上你家公子高雅。”
秦掌門睨了一眼洛錦,對柳沐香道:“柳姑娘,這些天你是否看見過一個美貌女子?”
洛錦連忙補充道:“身穿霓裳,妝容精致那種。”
柳沐香沉思須臾,道:“沒有。”
“沒有?你確定?”秦珺彥臉露懷疑之色,環起手臂看著她。
“不會有錯,倘若是有那般的人,我定然印象極深。”柳沐香語氣不容置疑地道。
“倒也是。”洛錦點點頭道,“柳美人非常細心,不然薛公子怎會遣她於此視察情況。”
柳沐香嫣然一笑道:“多謝洛爺誇獎。”
秦珺彥卻此時冒了一句:“你在薛公子麾下多久了?”
柳沐香道:“已然快一個月時間了。”
洛錦聽到這兒很是痛心地扼腕:“嘖嘖,整整一個月,那廝糟蹋了你整整一月啊……”
柳沐香俏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道:“洛爺,我,我還是……清白之身……”
“這個我當然知道。”洛錦閒閒地一勾唇角,“那廝還不至於到了如此禽獸不如的地步,連這般美人也舍得玷汙。”
柳沐香臉愈發漲紅,細嫩白皙的脖頸也似染上了薄薄一層胭脂。
這時秦珺彥開口道:“差不多了洛爺,該走了。”
“是差不多了。”洛錦說著對柳沐香微微點點頭,“那我們先走了,美人你留在這兒慢慢偵查情況吧。”
“洛爺,秦掌門請慢走。”柳沐香禮貌地行了一禮。
“啊,對了。麻煩你幫我給你家公子傳句話。”洛錦忽然展顏一笑,走過去湊到柳沐香耳邊輕聲道,“就說,我很想念我的小外甥。”
“啊?”柳沐香聽得雲裡霧裡。
“謝謝。”洛錦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跟著秦珺彥一同走出了客舍。
剛一出客舍門外,秦珺彥便歎道:“好一個奇才。”
“是說方才那位柳美人麼?”洛錦道。
“不錯。骨骼清奇,眼神澈淨,五官端正,而且……”說到此秦珺彥忽然停住,若有所思。
“而且氣質非凡,像是從他域來的,是麼?”洛錦笑著接口道。
“嗯,像是不屬於我們這裡的人。”秦珺彥道,聲音深沉且悅耳。
“唔,秦掌門真是慧眼識英雄啊。”洛錦讚賞地點點頭,“可惜這英雄已經名花有主了,你我皆無機會了。”
秦珺彥隻覺喉頭一甜,差點呼之欲出,極力遏製住,艱難地道:“那洛爺,我們就此彆過。”
洛錦一把拉住他:“秦掌門且慢,可否告訴我,竹閣主使那記杖法這件事,對你是否意義深重?”
秦珺彥的眉梢明顯顫動了一下。
洛錦的麵容是一反常態的嚴肅:“秦掌門今天也看到了,這件事很複雜,牽涉的事情也許比你想象得多。如果確實對你沒有什麼意義,還是不要再追究了。”
不要再追究了?
秦珺彥忽然有一刹那的恍惚。
自己可以不再追究麼?
他都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要追究這件事。
許是好奇?許是期待?許是……
他忽然被這個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
“秦掌門,後會有期。”洛錦又恢複了笑容,拱手道。
“後會有期。”秦珺彥作揖還禮。
於是兩人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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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涼亭中,薛天煜拿起酒壺,在酒杯中斟滿了酒。
美酒濃鬱之醇香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酒酣夢裡且貪歡,酒醒夢罷意蕭條。”他輕輕念道,舉起酒杯飲儘。
貪歡一場,未曾不可。
微微一笑,拿起酒壺繼續斟酒。
“公子!”少女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苗條身影出現在涼亭門口。
“進來說話。”薛天煜淡淡道。
柳沐香走了進來,施了一禮:“我今日看見洛爺了。”
“在客舍?”薛天煜淺啜一口美酒。
“是。而且他與秦掌門在一起。”
“他們看見你沒有?”
“……看見了。秦掌門請我替他問候公子。”
“唔。還有呢?”
“還有就是……”柳沐香的臉忽然一紅,“洛爺讓公子去……去勾搭聖娘,好得知秘籍的事情。”
“勾搭?嗬,果然是他的作風。”薛天煜淺淺笑了笑,“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考慮。”
“洛爺還讓我給公子帶句話。”柳沐香說到這兒的表情很怪異,“他說,他很想念他的小外甥。”
薛天煜的眼中刹那劃過一道瀲灩的流光,頓時讓絕世的容顏愈發光彩照人,唇際竟是略帶邪氣的笑。
許久他才莞爾,眉目間俊逸灑脫之氣儘顯:“他的話真讓人歡喜。”
柳沐香隻覺他的笑容異常迷人,臉一紅又埋下頭去:“洛爺還說了,他對《荊桃解語》不感興趣。”
“嗯?”薛天煜眼裡忽然變成青天墜長星般的絢爛壯闊。
“他說,他隻對於秘籍相關的一些事情感興趣。”柳沐香道。
薛天煜舉著酒杯的手忽然一顫,酒頓時灑了幾滴出來。
過了很久。
又是很久。
他隻是眼中不斷有變化莫測的光芒,卻未曾說一個字。
就在柳沐香緊張得就要背過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時,他忽然將酒杯放在桌上,猛地直身站起,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
如此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長笑!
如此瀟灑肆意,睥睨天下的輕狂!
酣暢之長笑中,唯聽見他一句玩世不恭的朗聲自語。
——“無須貪歡!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