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彆人眼中,我的生活圈子就像是一座大觀園,或者說,是禦花園。當然,在園子裡頭我完全可以做到心無旁騖遊刃有餘得心應手。但是隻要走出這園子,就無時無刻不感覺到芒刺在背萬箭穿心防不勝防。
通常人們評價那種長相不俗的人,比如我,都會用到“帥”這個字。但當錢程這小子在全方位多角度深層次研究過我的綜合形象之後,終於給出了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價,他是這麼說的:“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著你這人‘帥恨帥恨’的,‘帥’不是錯,但是如果‘帥’到招人恨,這問題就很嚴重了。唯一破解之道就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切記,切記!善哉,善哉!”
乾我們這行的,表麵上看著好像成天跟美女零距離接觸豔福不淺似的,其實不然。您看我跟人家美女談笑風生樂在其中的樣子,說實在的,不過是為了打發尷尬無聊的空白時間,而隨便掰扯些插科打諢的話罷了。當然,我們並不是您想的那種靠耍嘴皮子賺錢的,矯情點來解釋呢,就是說人在我們眼裡就是一件件剛出窯的瓷器,接下來如何上色,漆雕,就是我們的任務了。沒錯,我是一名造型師,負責將平淡無奇的凡人打造成妖冶動人的精靈,偶爾兼任攝影師,不為彆的,就圖過把癮。
這不,手裡正忙著呢,不知道又是哪個沒有時間概念的狂打我電話。起初不想接,被催急了不耐煩地掏出手機一看,隻覺喉嚨一緊,硬生生地咽了一口俗稱唾沫的液體。來電顯示的是“美人”,您可千萬彆誤會,所謂“美人”可不是我夢中情人或者暗戀對象什麼的,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我們頭兒高薪聘來的造型師經紀人,同時負責3名造型師的日程安排,叫林巧舒。俗話說得好,名字越美妙,人品越霸道。這話不假,此美人在圈子裡向來以雷厲風行著稱,不服不行。按了接聽鍵,可憐我這脆弱的小心臟喲,“撲通撲通”跳得生龍活虎的。
“喂,你好。”我故作深沉地壓低嗓音說道。
“石曉光是吧,之前跟馳美公司藝人約定的時間地點有改動,今天下午兩點半準時到音樂夢工廠來,OK,就這樣,Bye!”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我喜歡!不喜歡也要喜歡,咱再怎麼牛,怎麼拽,到最後不還得靠人家混飯吃麼,忍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
還沒緩過神來,對方留給我的,就隻有讓人尷尬的陣陣忙音。當然,結束語還是要說的,在假裝淡定地點頭的同時,配以極其紳士的微笑,對著空蕩蕩的信號回應一個同樣洋氣的“Bye—bye”。
說句良心話,自從林巧舒承擔起我、錢程和趙東方的造型事務,原本繁複冗雜的工作果然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無所挑剔。頭兒說得沒錯,她就是上帝為我們這群善良的人們派來的福音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