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老六自己來服藥,也是痛昏過去,直到夕陽西下時才醒過來,它這資質明顯比那藥童猴子好,鍛體效果勝過那猴子許多。
老六醒過來,身體尚且軟綿綿的,掄起拳頭一拳卻在地上卻砸了一個深坑,這比它全盛時期還要厲害。
它頓時高興得齜牙咧嘴。
顧南星也替它開心。老六強大起來後,他們一人一猴守望相助,以後不說在招搖森林稱王稱霸,至少可以來去自由,不用再擔心什麼獸王的侵襲。
老六的這種藥,也差不多是隔三天服用一次,一個療程是七次藥,這倒與那撿來的病號相差無幾。
等老六服用了兩輪藥後,這天又到了試用新藥的日子。
老六抓來這藥童後腦袋隆起雞蛋大一個包,又是被打暈了拖過來的。
不過這猴子經曆過鍛體洗禮過後,醒過來的時間快了許多。在她把藥給它喂下去後,它就在痛苦中睜開雙眼,濕漉漉的眼睛裡落下來一滴又一滴淚水。
明明是個猴,竟然有點可憐巴巴惹人疼惜。
顧南星忍不住揉了揉猴子的腦袋以靈力幫它減輕痛苦。“好歹是試藥的藥童,你下次彆再打它腦袋了,免得真給打蠢了。”
老六輕蔑地冷哼一聲,盯著猴子的腦袋閉了閉眼睛。意思不打它也蠢得很。
夕陽映照下西邊廂房中。
床上躺著的病人,此時在寶物的幫助下,無聲無息醒了過來。
房門是開著的,隻因顧南星前不久才給病人喂服過養生湯,確定病人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
恰好老六提著藥童來見,因而先顧上這邊。
聶春寒已經有著長久被藥暈的經驗,因而醒過來也仍舊無聲無息。
當他見到院子裡,那青衣女子以異常伶俐的手法,掐住猴子的下巴抬起,撬開齒關,喂下黑乎乎的藥汁時,他發現這一切過分熟悉且刺眼。
這就是他這兩三月所經曆的一切。
而她喚這猴子——藥童!
如此一來,倒能理解此女不願他清醒的真正原因。
把他當藥童?!聶春寒冷笑了笑,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此女對他居心不正用心不良,但她喂過來的一種藥,的確正在緩解妖骨花的毒性。這種毒,即便魔族巫聖也未必能解,想不到她竟然能做到。
他權且隱藏起來,隻等毒性壓製到最後一階,到那時,便不用此女的藥,他亦能自己解毒。
到時,他一定殺了她。
算算日子,左不過二十來天,妖骨花便要變成紅色。紅色便是最後一階毒性,他隻需再等二十天即可。這點時間,他等得起,
聶春寒算計完這一切,察覺那女子要往廂房來,他立即讓自己昏睡下來。
之後他每天總是算著時間,在清晨醒來一次,晚間服藥過後醒來一次。
偶爾房門是開著的,尤其清晨,她應該是要散去這屋子內的濁氣,幫他把門打開。
隨後,她便會在院子修習一種奇妙無窮的拳法。
這種拳法,以他的眼力竟無法辨彆出自何門何派。
這女人來曆的確十分神秘。
到了晚間,等這女子安睡或者潛心修煉之時,他亦會清醒過來,以魔靈玉幫助藥力吸收,使得更快地拔除毒素。
如此過了十餘日,這一次他沒算好時間,醒過來時,竟還是夕陽餘暉殘留之際。
隻覺口中仍舊殘留那恐怖藥液的苦味,應是服藥還過不多久。
正在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來。
聶春寒立即讓自己裝作昏睡狀,閉目靜靜躺著。
他不知此女又會在他不知情時喂他什麼毒藥,每日從最開始兩次,到如今五六次,此女會給他喂下苦澀異常又令人昏睡的藥液,雖然尚不知毒性…但他心中實則忌憚不已。
他凝神靜聽時,卻聽到揪帕子的聲音。
隨即很快,他的衣襟…被拉開,一張溫熱的帕子落在了胸膛之上。
聶春寒:“……”
他立即悟了,妖骨花會分泌毒素,一些散在空中,一些殘留在肌膚之上,若是不及時擦去,會致皮膚腐爛。尤其臉部,會有毀容之禍。此毒如跗骨之蛆,一旦皮膚潰爛,任何靈丹妙藥也再無法挽救。
因而他默不作聲,繼續‘昏睡’。
那女子替他擦去前胸的毒素後,又卷起褲子擦了腿,接著是後背。
再來…是臉。
聶春寒:“……”
擦過腳的帕子再來…擦臉?!
簡直令人發指!
“嗬!這張臉。”擦完他臉頰後,低沉的聲音嘖嘖兩聲。
似乎…對他的臉比較滿意。
聶春寒心底升起的怒氣,莫名便低了幾分…還算她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