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無數花盆的碎片和泥土飛濺開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我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正被格勞莉亞緊緊擁在懷裡,安然無恙。
“你有沒有腦子?又不是才認識我,”格勞莉亞緩緩離開我,冷冷地瞪著我說,“你覺得我會被一個陶土工藝品砸傷麼?你跑來隻會傷到你自己而已,現在還不是要靠我來保護你。”
有些被格勞莉亞肌膚的清涼和溫潤所迷醉,我才終於想起來剛剛我是做了什麼蠢事,當時情況太緊急,以至於我本能地想上前推開格勞莉亞,格勞莉亞看我奔了過去趕忙就衝過來抱住了我,擋住了所有飛濺過來的陶土片,當然了,她也毫發無傷。
我慢慢伸手幫格勞莉亞彈走粘在她頭發上的泥土,沒好氣地說:“對不起行了吧,我一時間太緊張了完全忘記了您是無所不能的偉大血族這一回事,真不好意思啊。”
格勞莉亞抿了抿嘴唇,剛要繼續發作,突然她推開我,站起來迅速往我們身後跑去。
我回頭一看,賽莉正半眯著眼睛身體搖搖晃晃地就要栽倒,被及時趕到的格勞莉亞接住。我也趕忙跑了過去,伸手從格勞莉亞懷裡接過賽莉軟綿綿的身體,她已經昏了過去。
“賽莉怎麼了?”我焦急地抱著賽莉輕輕搖晃,一聲一聲地呼喚著,“賽莉,賽莉!醒醒!”
格勞莉亞抱著手肘冷哼了一聲,“她隻是暫時昏迷了而已,剛剛的突發狀況,哼,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吧。”
我抬起頭,迷惑不已:“你是說,剛剛那個掉落的盆栽,是賽莉乾的?”說出來這個猜測,自己也覺得很好成立,既然我的愛人格勞莉亞是吸血鬼,好朋友蘭斯是白巫師,再多一個死黨賽莉會用意念移物又有什麼好驚訝的?
這時文森特和蘭斯趕了過來,蘭斯神色凝重地說:“賽莉,恐怕自己還不知道,她是——”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我平時不大看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此刻也沒有什麼怪異的名詞可以聯想,但是也覺得一陣心悸,那麼開朗愛笑的賽莉,如果也跟什麼靈異古怪沾上了邊,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黑巫師。”文森特麵無表情地接話道,“準確說,是有著極高的黑魔法天賦的女巫。”
我呆滯了一到二秒以後,低聲說:“不管怎麼樣,先把賽莉送回去休息。誰去給我們大家請個假?”
格勞莉亞有些不悅地說:“她剛剛還想弄死我,憑什麼我還要因為她翹課啊。”
我淡淡地說:“憑你根本一點事都沒有,憑你不用上課也能拿全A。”說著我請求文森特的幫忙,因為我的胳膊已經開始酸痛了,“文森特,麻煩你把賽莉抱到車上去——”
“我來!”蘭斯積極地要幫忙,同時不忘囑咐文森特,“你去幫我們大家請假吧,抱女孩上車這種事我來比較保險,你不行。”接著熱情地問道,“送去誰的車?”
文森特已經轉身去行動了,我說:“送去格勞莉亞的車裡。”
格勞莉亞更加不悅地說:“佐伊,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個女人剛剛想要殺死我,我又是憑什麼要開車把想要殺我的黑巫師安全送回家?”
看著格勞莉亞一臉想要發作又要保持風度的彆扭,而且我猜想她不爽八成是又在吃賽莉的醋,我一陣竊喜,當然表麵上還是維持著足以和格勞莉亞對抗的麵無表情,耐心地勸說道:“憑賽莉剛剛那是無心之失,憑我們倆的交情——賽莉就像我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送無意中傷害你實際上也沒傷害到你的姐姐回家有什麼不對?再說了是要送去你家,當然是你開車。”
聽到這裡,蘭斯都忍不住竊笑起來。
格勞莉亞盯著我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道:“我要把這個瘋女人送去我家?你還敢說這個瘋女人是我姐姐?佐伊,我真的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加大膽的人類,也許吸血鬼裡也找不到比你膽子更大的。”
“謝謝誇獎。沒辦法,這樣的賽莉送去她自己家要怎麼跟她家裡人解釋啊。”我抿嘴偷笑道,這就是有恃無恐了,仗著我知道格勞莉亞隻是表麵上比較厲害最後一定會聽我的,所以我偶爾任性一下還是很合情合理的嘛。
儘管格勞莉亞表情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不過她還是很善良地一路把車平穩地開進了她家。
設想過吸血鬼家是那種中世紀的哥特風格和文藝複興裝飾技巧雜糅的古堡式建築風格或是乾脆就是建在高處的那種古老奢華的巨大莊園,原諒我的想象力,到了格勞莉亞的家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